月白从外头匆匆奔回府里时,夜色已深。苏梅等了许久,也陪三姑娘玩花绳玩了许久,正打了哈欠要合眼的时候,只见二姑娘赭红色的披风便闯进了眼眸,还裹挟了好些风雪进来。
三姑娘激得打了寒战,屋里的二人这才知道屋外头又下起了雪。
缱绻随即将花绳撂下,嚷嚷着要出去玩雪,苏梅没抓住倒让她一头栽到了二姑娘的怀里。
月白将缱绻丫头支起来,好让身后的丫鬟替自己解下被风雪打湿的披风,而后直接将幼妹又塞到了苏梅的怀里。
可三姑娘还是嚷嚷着要出去玩雪,月白又累又不想搭理她,于是厉声喝道:“外头雪那么大,出去是想生病讨苦头吃吗?”
“不嘛!我就要出去玩!”三姑娘依旧执拗。
“今个儿就不许你出去了!快些脱衣服睡觉去!”月白将耳夹子一卸,连同发髻上的两支珠钗一起扔进黑木匣子里。
“不要!我不要!”
见缱绻还不听话,月白只好使出杀手锏——食物!
“再如此不听话,我就不给你带东西吃了!”
“哼!”缱绻气得跺脚。
“哼?再哼,玩的也不给你带!”月白继续要挟。
“哼!”
三姑娘最后又哼了一句,转身就乖乖地脱衣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那一夜的碳火盆烧的极旺,导致第二天缱绻一起来就嗓子眼儿直痒痒。她虽然知道姐姐们今日要启程出远门,可却没料到自己一起床她们便已经出发了。
房间空荡荡的,缱绻第一次觉得这屋子好大,大到自己一眼看不全角落。她仔仔细细将四周扫了两遍,确定没人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苏梅跟蓝沁与姑娘们一同前去,所以便拜托了丫鬟双儿去唤三姑娘起床。结果这丫头忙事忙的晕头转向,待想起时三姑娘已经在屋里放声大哭了。
“三姑娘,三姑娘,你怎么哭了?是摔着哪里了?”双儿问。
“我…想爱姐姐了!”三姑娘抽抽嗒嗒地答。
“都怪奴婢,奴婢一时间忘记叫您了!可二姑娘说让你再好生睡会,所以洗漱的时候奴婢就没喊您起来!”
听了双儿此话,缱绻哭的更狠了。她两只小胳膊交替抹着眼泪,可还不及泪花倾泻的速度。眼泪颗颗“簌簌”而落,滴在棉被上啪嗒作响。
“三姑娘……”
“我好…好想…爱姐姐啊……”
彼时,朝晖已经悉数折断在前行的车辙上。月白同阿姊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补着觉,两位丫鬟则在马车的前头坐着,跟车夫唠嗑。
待月白睡醒,已然是下午时分。兰若拿了书卷细细看着,于是月白便问了帐外的两位丫鬟到了何处。苏梅说马车已经到了玉山县的县城边,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朱学究的住处了,让她再好生等一等。
“姑娘您饿了吗?那小包袱里咱备了食盒,您要是饿了,可以用些垫垫肚子。”苏梅说完便将帐子放下,以防冷气灌进里头去。
“嗯,知道了。阿姊用了吗?”月白点点应下,转而问了兰若。
“垫了些。一会到朱学究那,正好是用晚饭的时间,你先垫一垫,晚膳时别吃太多。”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