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动声色,听他不知是真心还是假装:“苏姑娘,你真好看。”
苏语凝只是浅浅的一笑:“因为你这一去极为凶险,我想让你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沈子唯笑笑:“真有那么夸张…”么。
苏语凝抢过话去:“会死。”两人都愣住,苏语凝又道:“你还愿意去么?”
沈子唯走近苏语凝,直到垂着眼眸才能看清她,她却不躲,任由他的气息压迫而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沈六,就是这么有骨气。”
苏语凝微微一笑,踮脚却要亲他,沈子唯却躲开了:“苏姑娘,等我平安回来,你不如再亲我?若是我这一去不返…”
“我会马上嫁给别人,将你彻底忘了。”
沈子唯张着嘴愣了一瞬,半晌,才笑道:“苏姑娘好是绝情。”说着,便迈开步子往纸鸢阁的方向去了,却拿着苏语凝悄悄塞给他的密信在手心:“不过我很喜欢。”
沈子唯当然知道这一去会有危险,但若就此查出些什么,岂不也算功劳一件。
毕竟他也隐隐记得自家老头最介意的,就是遍布天暮的旧六国组织。
纸鸢阁还开着门,而酉时,正是北街往来人最多的时候。
他知身后有人跟着,但却不知是谁的人,顿了一瞬,大义凛然一般,挥开衣袍,走进纸鸢阁的店门。
纸鸢阁内杂玩虽多,但还是当属纸鸢最负盛名,一盏当盛一份锦愿。
“公子,看些什么?”
沈子唯朝来人露出半截装着密信的机关竹筒:“随便看看。”
那小二很老道地接过密信,笑问:“公子看着不像本地人,走陆路还是水路来啊?”
沈子唯一惊,还有对暗号这一茬?苏语凝怎么没告诉他呢?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了一句:“陆路。”
小二面无表情,继续问:“陆路还好,尚且没有水路那么辛苦。”说着,那密信已由这小二转至一绣女手中,那小二继续道:“不知公子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沈子唯道:“麻烦很多,三两句话难以说清。”
小二笑道:“无妨无妨,”说着,已搬了两凳子来,与沈子唯对坐:“我听公子慢慢讲。”
沈子唯左右看看,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呢,难道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不成?遂道:“我一路来也有些饿了,不如用膳时我慢慢与你说?”
小二点点头:“当然可以。”
正说着,刚刚接过密信的那绣女却走来,俯身在这小二耳边说了什么,叫这小二瞬时奇怪地看着沈子唯。
顿时也有诸多店小二走来,将这一屋子客人三两句的劝说都赶了出去。
沈子唯不禁摸不着头脑,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像被判了死刑了?
“怎么了?”
这纸鸢阁里的人却只是退了出去,既没有关门打狗的意思,反而像是躲着瘟神一般躲着他。
“这人谁啊,这么不要脸。”纸鸢阁外聚过来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瞧着沈子唯,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