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力一笑,“陈言,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心点儿,回去好好休息。”陈言宽慰道:“你好好的,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我点零头。电梯来了,陈言下去了。
是程历带走了晴晴?
婚礼前夕殷然送来的那两页纸,吴星宇当时就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可他一直没告诉我。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看的,竟然没看到名字,别的不认识,全拼的英文名字那么好认。如果真是程历带走晴晴,那我想那两页纸上的内容再清楚不过了。
这大半年来各种场面也见识了不少,但我还是经不得事。我反复猜测,不留神,失手打碎了盘子,清脆的破裂声响后,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俞舟进来叫我,我走到客厅中央,他见我神色不对,便问我怎么了,我捏了捏手指,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俞舟,二哥拿走的那两页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晴晴是谁的孩子?”
他脱大衣的手停顿了一下,神色严肃了几分,“她们母女两个确实失踪多日了。”我不话,他索性全了,“还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干的,现在,关于她们的一切信息、存档、甚至就医记录也都消失了。”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除了程历,别人也没有这个本事。如果是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晴晴是程历的女儿,那他为什么要给我看亲子鉴定报告?我想不通,压抑不住心里某个邪门的念头,晴晴生父也许是……
“若若,你在怀疑什么?”浅白色的灯光轻晃,周俞舟上前来,他走近了,我被一大片阴影笼罩着,心里乱得很。
“若若,你想问什么?你在怀疑我?”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在颤抖。这件事太伤感情了,可我无法劝服自己,不问他个明白。
我咬了咬嘴角,坚持道:“我想知道二哥拿走的那两页纸,上面写的内容。”
“你不是猜到了吗?”他的手失落下去,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我们对峙了半晌,我坐了下去。缓了缓心神,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他是好脾气,从来不发火,如果换作是他这么猜忌我,那我还不得气得翻。
这样一换位思考,就有些理亏,底气不足。但我没有认错,反而想他些好听的哄哄我,只要他,我一定信他。
“若若,你这是不信任我了?”他俯下身来,手放在我膝上,我别过头去,不去看他。他自然清楚我的心思,我问了,便是不够信任他,或者,根本不信任他。我前几日还如何如何信任他,得比科学道理还真,今日又怀疑他,我是个没原则的人。
可于露露对他痴情一片,如果是在他某个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发生了错事,也不是不可能。打住!我的脑子都在胡想些什么?这些想法太可怕了,我怎么能这样想俞舟。
但话已经到这里了,我又不想认输,就跟他赌气。
周俞舟前几日还能假装没什么事情,今日却哄也不哄我了。我不知道,他是还没想好该怎么给我解释,还是真相我无法接受。
我们没有再讲话,我独自回了卧室。在感情的事上,我遗传了我妈听风就是雨的心性,他不来哄我,我就哭了一会儿,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近来寒,我睡得深,很少做梦,但这次却梦到了晴晴。她还是那个快乐的使,蹦蹦跳跳的,只是我叫她,她不理我。于露露出现时,梦境化成了灰色,她神色诡异,问我,“你想知道晴晴的爸爸是谁吗?”不,我不想知道。我的心被勒紧了,很慌,梦里也记得逃避这个答案。在强烈意识的作用下,梦中人都消失了,我也醒了。
梦由心生,我内心住着一个怯懦的自己。
枕边的位置还是空的,周俞舟没有进卧室来。我难受了好一会儿,才又睡着。醒来时,周俞舟正抱着我。他的气息温温热热的,是我最贪恋的。如果可以,我只想停留在这一刻。我离不开他。
我假装还没睡醒,他不轻不重地握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落下一吻,静默了几秒,然后起身离去。
已经亮了,风声呼啸。周俞舟离去几分钟后,闹钟响了。一阵舒缓的音乐流动,便利条上写着,若若,起来吃早饭。句末还画了一个笑脸。
我任性,但周俞舟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即便是要冷战,他也要照顾我。他做了早饭,粥和菜都没有失了大厨水准,但一定是带着情绪做的,我吃着也是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