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依然是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越是关键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
信王的性格有些多疑,越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口,他就越是多疑。
他一直认为二十八也许是在骗他。他的深沉越是在危难的时刻,就会变成某种深沉的臆想。
二十八觉得自己的话确实多了些。
他是皇族,是信王殿下,也许会是明天整个帝国的掌舵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理虽然对,可让他置于险境,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那都是自己的错。
人不能随意犯错,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一个错误,就会毁了一切。
他的想法越发难以让人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在这等着饿死。
一夜无话,一夜饥肠辘辘。
外面的张峰看着望楼上通宵不灭的火把,决定让这位王爷先饿一饿。
第二日清晨,细雨绵绵,空气中全是湿冷的味道。
张峰察看了密道的情况,情况不太好。因为施工过程简陋的原因,无处不在的地下水已经漫到了膝盖位置,并且还在不断上涨。若再闲等一日,怕是明日这条密道就会失去作用。
昨日信王饿了一整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食物送进去。张峰知道信王忍受饥饿的极限,他想要做点什么,但慢条斯理,显得并不着急。
七音和小妹这几日住在店里,两人作伴,时常有说有笑,但也许是太过劳累的原因,他总觉得二人都瘦了些,却又说不出来是哪。
前两天运进店内的食材已经全部用完,现在店里只有些玉米和红薯,量也不多。
这种外来的农作物虽在大明朝已然大行其道,但张峰并不怎么喜欢。从同州来京城的路上,连续几月都在吃这样的东西,吃的太多,闻见味道就有些后怕。
七音,怕是今日又该采购食材了
嗯
七音看一眼张峰,面露难色。
小妹在剥玉米,说道,哥哥只知道采购,可采购食材的钱从哪里来,你想过吗!
难道家里没钱了吗?
张峰略显意外。
七音说道,哥哥不往这方面想,但每笔支出七音都是留有记录的。
哥哥回来时,我们身上一共只有五十两银子。当时摆宴请那些同僚们吃饭花去了八两,宅子里修补的活儿花费十两,之前答应王叔王婶的省亲钱给了二十两,别人在咱家做工一年,这不算多。
小妹扔下手里的玉米,接着说道,还有,盘下这间铺子十两,连续几次食材都是用马车拉来的,一车就是二十两,连拉了三车,你算算该有多少。
张峰挠了挠头,说道,对了!田大人不是还给我三百两银子吗?那笔钱可以用啊
小妹笑道,那钱来得快,去得更快,你去宫里面见皇后娘娘备的礼物早就花费了,还把家里的存银二百两都搭了进去
啊?
一匹江宁布一百五十两,你买了三匹作为礼物,你算算,这又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