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盾通体大颤,混若无事的接下剑锏巨力一击,丝毫未见溃散,剑锏则被震得倒飞出数丈之远。
黑袍怪人微微点头,似是不出意料的确定了什么。
随后袖袍轻扬,一道几乎低不可闻的锐啸低低响起,却只听其声,不见其形。
水盾被剑锏猛砸一记,巨力传到於心儿和陈平上,立把二人撞得形一歪,好不容易才狼狈的稳住形。
陈平急抬眼看见黑袍怪人袖袍扬起,随后又有低微的异响传来,似是什么极细小之物疾速破空而来。
心中猛然大凛,闪挡在於心儿后,两手指间炽光大现,凝出两柄砺陵指剑,交叉挡在前。
响声初显即灭,壬癸流盾的中心微微一颤,表面和背面同时起一圈圈水波涟漪,紧接着两柄砺陵指剑同时溃形。
陈平和於心儿同时痛哼出声,一小串血珠从陈平左臂,以及於心儿右肩后方飙出,直有数丈之远。
那声锐啸从两人耳侧穿过,转瞬后便飞到后极远,在半空中转折飞回。
黑袍怪人手臂抬起,从宽大袖袍中伸出干枯瘦弱的手掌,食、中二指轻夹,夹住了一枚漆黑无光的细针。
原来她见剑锏攻不破於心儿的壬癸流盾,一眼便看出了水盾弱点,随后便放出这枚黑色细针,果然一举穿透水盾。
同时洞穿陈平的左臂,以及於心儿右肩,两人只觉中针处传来钻心疼痛,法力运转到伤处立时受阻。
“壬癸流盾!果然是《癸水真经,没想到东元部洲这偏僻之地,竟然有人能够修成此经,当真是意外之喜。
小姑娘,你不要再作无谓反抗,乖乖的跟我走,不但命无碍,还会有莫大好处。”
黑袍怪人收起黑色细针,竟然一眼认出於心儿所修功法来历,没有再继续动手,反而出言引。
陈平看着那枚细针被其袖袍拢住,瞳孔不为之一缩。
这根飞针类似的法器又称为器,因为体积极小,于斗法之时骤然祭出,常能有克敌制胜的奇效,因此很多修士都不惜重价求得这类法器。
也因为体积极小,无法铭刻太多灵纹,所以一般只追求其遁速够快,或者让其隐踪匿形难以发现,只求在关键时候起到伤敌扰敌的奇效,再趁机施以重手,最后一举克敌。
此类法器炼制起来困难无比,成功机率百不足一,若有修士得到,往往作压箱底的护手段,经意不会使出,只在关键之时扭转战局。
壬癸流盾虽然防护之力奇强,但是在应对这些细小尖锐之物时威能不足,陈平和於心儿在灵秀峰洞府之中切磋对练之时,便曾发现此点。
当时陈平用那枚得自山七鬼中的四鬼鲍应天的飞钉法器,便曾将壬癸流盾击穿。
所以陈平听到轻响之后,立时心生警惕,没想到仍是反应不及,和於心儿双双受伤。
所幸也是因为这枚细针体积过小,只能造成细小的贯穿伤势,只要没被击中要害,仍可有反击之力。
即使如此,也足以在斗法之时一锤定音,锁定胜局。
过了小会功夫,陈平和於心儿的伤处虽然仍是疼痛难忍,但是法力已然是运转通畅,活动也算自如。
陈平见那枚飞针只是从於心儿皮穿过,并未伤及骨骼,心下略松,转头看向不远处悬定的黑袍怪人。
不过他有了刚才的经验,此时只敢看向对方的袍角,沉声道:“在下的朋友乃是落霞门弟子,恐怕不能遂尊驾之愿。”
“你同时具雷、火两种至阳灵力,也是个奇货可居之人。你也别想走了,也和我一起回去吧。”黑袍怪人语气冰冷,丝毫感不带。
陈平听得此言,瞳孔疾缩,对於心儿传音道:“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我刚才只是和他对视一眼,便莫名中招昏迷。
这人神通虽然诡异,但我们未必便怕了他,且小心应付,找机会脱。”
他还不知自己刚才失控发狂,以为自己只是昏迷而已。
於心儿赶紧垂下目光,只敢在黑袍怪人口以下游移,传音回道:“他白天之时一直远远跟着,直到太阳落山才突然追上动手,难道修炼的是什么邪功法,白天之时难以催使?”
她心思敏捷,通过一些小小细节,便作出如此推断,竟与实相差不远。
陈平微微点头,传音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的功法便有些克制之效,如此更不怕他。”
黑袍怪人见他们如此形状,如何不知是在传音交谈。冷哼一声后,将右手的宽大袖袍拢在前,随后低声诵咒。
只听得暗难明的飘渺异声隐约响起,好似鬼幽咽,让人听之便汗毛倒竖。
怪声四起,竟似是从四面方包围而来。
晚风也随之变得凉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恐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