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只要让她留下她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青楼女子想要的或许是一个家,你给得起吗?”凤召出手果决,一击即中。
凤召寒声,无奈质问道:“你觉得她还能禁受再次被你抛弃的打击?文熙…不要忘了,幼弟…还在等你…”
如若方才的她还想挣扎,可此时的她已经没了反抗的底气,残留的仁慈无声消散。
济阳…济阳还在等她,她有什么资格可以优柔寡断?
轻简的包袱挎在肩上,冯盈取出带来的云峰翠,泡了一盏茶递给公子。
“你们为什么会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熟悉的身影一直忙碌。
冯盈笑了笑,温柔说道:“程凌世子正好有事要来临渠,凤夫人便邀我一起,盈儿也是很久没见着公子了。”
程凌?以他对程凌的了解,他向来是置身事外,为什么会主动管休战书函?难道是为了这个名义上的兄弟裴文熙?
水杯晃出茶水,烫着手臂‘啪’摔在地上,冯盈急忙停下事物过来,细细看了看烫红的肌肤:“公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公子将烫伤药放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很突兀“济月…她有没有什么胎记?”
佳人的身影停了下来,委屈盯着眼前的心上人,她不怕车程辛苦,就为了见他一面,而他的心里始终没有自己。
柳承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她…有没有胎记?”
眼眶有些酸疼,未及预防泪珠滚落,她没有想过质问他,因为公子每每触及她的事情总是不理智的:“奴婢原本只是外间伺候的丫鬟,并没有贴身服侍过小姐,所以奴婢不知。”
柳承言收回眼神,连平日里最在意的称呼都恍若未闻。
冯盈隐约察觉到了异样:“公子为何如此问,难不成…小姐还活着?”
尽管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维持着虚伪的假笑。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寻常说着另一件事:“舟车劳顿太过辛苦,你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冯盈被安排到了裴文熙的屋子,是他做的决定,一切都没有变,济月还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窗前的鸽子扑腾着翅膀,低语鸣叫,干净的桌子上多出一个细小的抓印。
冯盈想要叫住远行的身影,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收回步子,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信件从瓶口滑出。
“正派之法无一可治紫藤,唯医中邪术或有一法可试,但此法凶险早无所载…”
紫藤?胎记?公子还没死心?公子在找济月…
为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他还是没能忘记小姐,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看见自己星点影子,又要化为泡影了吗?
冯盈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手中信纸被捏成了一团,她不甘心…要她如何甘心!
她别的本事没有,唯有这琵琶和模仿字迹拿得出手,裁出掌心大小纸张,笔尖沾了上等浓墨,落下八字————至死不消,无药可医。
墨迹风干卷成一卷,塞在信鸽的竹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