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做洛玄命不长久……她真想试试痴缠,只可惜他摆明了就是在做戏:“他怎么病得如此严重,我要去瞧瞧。”
说罢一掀袍子就要出门,老夫人气得直捣拐杖:“你回来,你这是要逼死他吗?”
裴文熙面无表情的停住,听着六姑母轻声说道:“家族不会许你们在一起,你越是放不下他就越让他痛苦,难道你真的要他死在你的面前才肯放手吗?”
六姑母说完洛玄编写的这段话,身子微不可察的打了个冷战。
裴文熙回首,眼神中有颓然、失望和心疼,半响她实在憋不出眼泪,只能冷淡道:“那你们想让我如何做?”
老夫人见她是真的关心玄儿,趁她还没反悔:“我想让你多写几封决绝的书信,我们会陆续给他,你再一封休书把丹雀儿交给我们,她好歹可以疏解玄儿心中的郁结,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
裴文熙在心底里为洛玄的手段鼓掌,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达成,看来这个六姑母应当是个内应。
她紧闭双眼,看上去像是在挣扎:“如果我不同意呢?”
老夫人慈祥的面容突然变得凶狠,不屑笑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相信你尊敬的陛下应该也会替你答应,你既已有婚约,又为何来招惹我们玄儿?老身听闻阳城靖公主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裴文熙猛地睁开双眸,瞪着老夫人半响,眼眶终于疼得通红,她震惊忍痛道:“好,我答应你,但丹雀儿我明日再交还给你。”
老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六姑母按住母亲双手,通情达理说道:“如此便好,明日我会派人到府中接丹雀儿,希望裴将军言而有信。”
六姑母扶着老夫人缓缓走出庭院,众人脸上都有轻松愉快的神情。
只有裴文熙心里沉重得不敢大声喘气,半点不像是装出的模样。指尖微微嵌入头发收拢,愁闷无从缓解。
柳承言远远瞧着,裴文熙终于还是成功了,他不敢上前开解,因为自己也是这场阴谋的幕后推手。
裴文熙开始痛恨、甚至恶心她现在模样,经年的天真与善良随风而逝,余下的只有这幅狼狈不堪的残躯。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却挡不住怀揣着的罪恶,往丹雀儿院子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颤抖和不安。
有了霍靖,现在是丹雀儿,她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洗去身上的罪孽。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改变,真的就像洛玄说的那样,优柔寡断做事不够心狠。
这样的个性不像是暗阁三年训练出来的人,更不像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安北将军。
这样的个性像极了…一个女子…像极了曾经的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