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人的出现,让她觉得所有苦难、等待都是值得的,因为上苍把最好的人留给了自己。
青楼女子一生所求,不过是寻个安稳共度余生的人,此时的她已经认命,有关洛玄的所有眷恋全都被封锁在内心深处。
一心等待裴文熙带她远离临渠,离开这里或许她就能永远放下,重获新生。
丹雀儿死心眼守旧的性子,哪里好将这些话讲与裴文熙听。
裴文熙更不曾知道她的这些心思,只是凭着她固执的劲儿,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放下洛玄。
柔润的指尖捏在肩头,倒是舒乏解疲的好法子。
不久裴文熙就有了困意,还未来得及洗漱换衣,裴文熙已经习惯性抱着丹雀儿合衣躺在床上。
丹雀儿最擅长察言观色,能感受到夫君今日并不开心,便由着夫君拥抱也不反抗。
待以为裴文熙睡熟,丹雀儿又起身,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缓慢脱去外衣轻轻挂在架上,仔细理顺。
床上之人素来警觉,精神已醒大半,仍旧闭眼假寐,瞧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才沉沉睡去。
做完这一切,丹雀儿摸索着篮子里的衣物拿出,站在窗前,远远往裴文熙身上比了比,袖口再改小一点就正好合适。
唇间笑意未消,原来回应别人的真心自己也会这样高兴。
夜已入深,她又添了些烛火,端起烛台往外间走去,生怕扰了裴文熙休息。
脑中忽然冒出那句“我说过你逃不了,准备好试一试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吗?”
丹雀儿打了个冷战,又想起裴文熙说过不会抛下自己,心里忽然安心许多。
她讽刺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挥去脑中破碎的声音。
强行打起精神继续缝制,要是能赶在离开临渠之前做好,就能给夫君一个惊喜。
丹雀儿倦意来袭,略微揉了揉眼睛,窗外不远处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她略微探出半个脑袋,男子身着白色衣裳,掌中仿佛捏着一些撕碎的纸屑。
原来是柳公子,丹雀儿正要起身,便见柳承言只在院子里稍许站了站,转身就离开了。
幽暗深沉的庭院中,只有白色身影一晃而过,恍若他从未来过。
丹雀儿望着清冷孤寂的背影,断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柳公子神情显出的落寞,与她那时何其相似...
总觉得柳公子和夫君之间氛围奇异,具体是怎么个怪法,她也着磨不清。
一个想法突然窜至心间,细小针尖扎入指腹,血珠浸染布料,起了一个红点。
她摸着心口不安跳动的位置,自言自语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月色寒凉,烛火燃至后半夜,丹雀儿才收了半成品衣衫,将它小心放在柜中,又轻手轻脚回房休息去了。
裴文熙不经意翻了个身,为她腾出一个容身之处。
丹雀儿暖暖的笑意填满心间,从未像此刻这样满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