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事低着头,他可没想过这柳相公子会坑害自己啊。
这四处空旷竟无一处藏身,哪里还有自家公子的身影。
现如今屋内就剩下三人,他不死心的偷瞄了眼那怀中的女子,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公子的模样。
正想要挪开,就对上了裴文熙浅笑着的双眸,少管事打了个寒颤,心道这次死定了。
裴文熙用薄纱将怀中人盖严实:“想来是裴某许久未回阳城,如今连相府的管事也能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
少管事扑通跪在地上:“安北将军恕罪,小的也是受人蒙骗,以为我家公子在这儿,他既不在此,小的这就告辞,待小的找到公子后,自去府上领罚,望将军息怒。”
裴文熙冷哼一声:“你既看仔细,还留在这儿干嘛!莫不是还想讨杯茶水?”
少管事连忙退出,临走还不忘贴心拉上房门,对着人一通训斥。
待人走远,他解了穴道掀开薄纱,姿态放得极低:“在下一介武夫,情急之下,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冒犯姑娘,在下悉听处置。”
霍靖长成十七岁,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一时红了眼眶,说着狠话:“我要让人戳瞎你的双眼,杀你灭口。”
裴文熙闻言从腰间摸出一把精短匕首。
霍靖往后缩了缩:“你要干嘛?你要做什么?”
他唇角挂着淡淡笑意,整个人显得很是温柔:“姑娘想杀我,也不用姑娘动手,在下这就自行了断,向姑娘赔罪。”
言语间一刀子猛地扎向自己,霍靖吓傻了,忙抓住他的手:“干什么?你这说杀就杀,都不给我个准备的吗?再说了,我有说现在杀你了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裴文熙松开匕首,眼里化作一汪春水,尽是柔情:“那在下便等着,裴某这条命是姑娘你的,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就算来日姑娘要取在下性命,我亦死而无憾。”
平日里霍靖虽然没少看那些民间话本子,可到底也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姑娘,见此这般哪里招架得住。
又思及他方才虽然无礼,可也是形势所逼,更何况人家好歹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时间哪还有半分怒意。
回过神细看眼前这人,虽是武将,身上却依附着淡淡花香,行事更是温文尔雅,想至此处又添几分欣喜。
但皇室历来严苛,她哪能让人知晓自己偷溜出宫,只怕那时断腿的就不只是赵炎了。
霍靖拿着匕首在手中拍打,沉思道:“我在家排行老八,兄长他们都叫我小八,你也叫我小八吧。”
裴文熙痴看着她,嘴里像是不经意的念起:“小…八”
霍靖感觉脸烫得吓人,像烧起来了。
以前皇兄们也这样叫她,可她从未有过这样感受,顿时觉得十分窘迫。
适逢那个叫小花霸的拿着坊间小玩意儿踏进房门,见此情形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主子,你怎么了,你欺负主子了。”
那小仆人往前几步就要动手,霍靖急忙拉住她:“算了,走吧,再晚宫…府门就要下钥了。”
小仆人气得直咬牙:“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霍靖此时只怪自己平日里太无法无天,连带着小花性情也这般粗犷。
太丢脸了,她急忙拉上人匆匆离去。
身后传来急急的呼声,一派深情模样:“小八姑娘,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啊”
霍靖此时窘迫,哪里肯再搭话,慌慌张张出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