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责带来的懊悔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它就像一把致命的箭,戳在最受赡人心上。萧衔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呜咽一声,噗通一下跪在了唐翘面前。
都是他疏忽,他不该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到一个精神还未恢复的病人手里,更何况她的情绪还未稳定。
是他不对,是他不好,是他该死
唐婉就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牺牲的人,此刻抱着她哀嚎不止地正是代他受过的最无辜他最爱的人。
他知道,她心里的伤口是永远没法愈合了。哪怕过不了多久会暂时愈合,只要有一突然被手指碰触到,裂开的伤口就会变得更加鲜血淋漓,她会痛到难以承受。
终于明白了她从前的感受,萧衔知道自己在唐翘那里,难以推诿恶毒罪过又多了一条。这份罪过,这份内疚折磨的他痛苦难当,又像深海处涌来的惊涛骇浪让他惊恐。
他也隐隐有种预感,他和她愈来愈远了。
不幸的唐翘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晕倒在他面前。
疗养院里乱成一片。
萧衔慌了,坐在急救室前默默祈祷,只要让他们母子平安,他愿意折寿二十年,此生永远赎罪。
只是好运不是总站在他这边的,疗养院的医生固然很高级,可带来的消息却足以让他崩溃。
“胎儿的呼吸很弱,有胎停的风险,建议转去妇幼医院。”
萧衔立刻着手办理,他找了全城最好的医生,得到的结果都是不要太抱期望。
这其实算不上最差的结果,在医生看来,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只有他知道,这怕是连接她和他最后的纽带了。
可能孽做多了真的有报应。他对唐翘施加的压力,控制,最后都反噬到了他的孩子身上。第一次听胎儿是很可能憋死在腹中的,萧衔感到毛骨悚然。
“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想给了好意的提醒,“咱们医院从前有个老中医,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也是国际上有名的心理医生,或许,你可以找他看看。”
有了医生给的地址,萧衔便拎着两手礼物满怀憧憬地上门了。
只是现实给了他大大的打击,老先生在听他的名字以后,打开的门直接关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萧衔不明所以,绕着洋楼门前反复踱步。他一边派人打听老先生的弱点,一边联系老先生之前工作的单位及有影响力的朋友施压。事与愿违,老先生气的直接闭门不出了。
萧衔急的发狂,只能每一大早蹲在老先生的家门口等待他出门。他还不能认输,为了孩子,不管他是威胁也好,祈求也罢,他都要争取这一次。
拿到消息赶来的方秉直看到他这样特别难过,“少爷,走吧,他是不会帮你的。”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他凭什么不帮我?”萧衔理直气壮地瞪着他,脑子里不断计划接下来要办的。等下他一声令下,保镖们将门卸掉,今就是绑也要将他绑过去。他心里清楚,时间不等人,他能等,他那可怜的孩子等不了。“东西都带齐了?”
方秉直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档案袋交到了他手上,“少爷,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档案袋里是一份资料,是一份关于老先生一生事迹的详细资料。
他在人际关系上看到了这样一栏:林格林苓父女。
方秉直指着这个名字告诉他:“林苓是柳年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