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笑了下,看着郁慎:“我想好了,谢谢郁律师的提醒,其实我之前特别犹豫,直到看到阿行给我的信,我才觉得,我不该那么懦弱的活下去了,他死的不明不白,他活着的时候,一直保护着我现在他不在了,换我来保护他。”
郁慎弯起嘴角:“那我,祝您好运。”
“我会通知徐先生和陆奶奶在近期回国,我会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与安全,您放心,有许总在,不会出事。等下周,陆氏董事会,我们再见。”
舒窈看着他:“多谢郁律师,也帮我谢谢许先生。”
“您客气了。”
郁慎站起身,和舒窈握手:“舒窈姐,再见。”
“再见。”
舒窈看着郁慎推门走出去,她坐在沙发上,咖啡已经冷下去,从外面大厦上透进来一点广告灯牌的光,洒在地板上,美轮美奂。
郁慎从会所走出去,他今日来的时候,开的车并不显眼,但却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大概是做律师的直觉,此刻,那人正在暗处盯着自己。
郁慎弯起嘴角笑了笑,身为许归之名下的大状,其实他早已习惯这种被人无时无刻盯着的感觉,但总是这么被监视着,当然也会不开心啊。
他解开车锁,上车,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张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
发动引擎,郁慎开车就走,驶入车流中,而后面的那辆车也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似乎并不怕被自己发现。
也是,他这么想着,姿态也放的更加悠希
他打开音乐,郁慎车速不快,很快便到了律所门前。
郁慎下车,那辆车也停下,他整理了下身上的衬衫,怡然自得的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哟,陆总。”
眼前站着的男人,便是陆峥。
陆峥今年二十五岁,算是陆家除开陆行止以外,脑子比较聪明的那一类人,郁慎看人很准,陆峥听见郁慎吊儿郎当的称呼,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双手插兜,看着郁慎,淡淡的语气:“郁律师去谈公事吗?”
郁慎嗤笑一声:“陆总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呢?”
陆峥身边跟着两个保镖,他朝郁慎的方向迈了一步,看向了郁慎手中的公文包,郁慎察觉到他的目光,笑了下,提起公文包颠吝:“陆总在看这个吗?”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我出去做事喜欢提而已。”
陆峥笑:“郁律师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
“难得能从陆总口中听见这句话,真是稀奇。”
郁慎不咸不淡的嘲讽,随后看了下腕间的手表:“陆总,不早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陆峥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郁慎,你觉得,把遗嘱给她,是正确的吗?”
“你知不知道,陆行止留下的遗嘱,关乎整个陆家的生死存亡?”
郁慎听见这话,转过头:“我只知道,作为陆先生的律师,我要守护我委托饶权益,我的委托人在弥留之际,而你们陆家的人恨不得他早点死吧?既然如此,何必又在他死后,再来这里跟我提陆家的生死存亡?他陆行止活着的时候,你们有在乎过他的生死吗?”
陆峥脸色苍白,显然,提起陆行止,他心里也很难过:“陆叔死的时候,我并不在国内。”
郁慎耸肩:“那又如何,如果你知道你的陆叔是怎么死的,想必你就不会这么义愤填膺了吧?”
陆峥上前,瞳孔放大:“你什么?陆叔的死不是因为疾病吗难道?!”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郁慎的脸,脸上闪过不可置信:“不可能!陆家多少人指着陆叔吃饭,不可能的!”
郁慎轻笑出声:“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好的了,陆总,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睹物思人。”
他迈步走进律所,陆峥还杵在原地,无法相信。
其实在陆家,他早就听过传闻,传闻陆行止死的不明不白,对外界自然是声称因病,不治而死,但在内部,许多人都传陆行止的病是一回事,但加重他病情的,还有人为。
这个人为,传闻就是陆家的某一派系,看不惯陆行止独揽大权,他不过是个私生子,却得到了陆家的继承权,遭人嫉妒,被陷害好像也在情理之郑
这种猜测让陆峥无法接受,但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陆元正是在陆行止死后的第三年病逝。
陆元正的原配生下了两个儿子,陆元沛和陆元昭,大概是连老都看不下去,两个儿子居然没有一个成才,整花酒地,无所事事。
陆行止还在世时,他们还能借着陆氏的股份分红来勉强度日,当陆行止死去,没有一个能接起陆氏继承饶重任,陆元正不愿将百年家业毁在他们手中,六十多岁依旧亲自上阵,在一次董事会上突然晕倒,送往医院。
医生告诉陆峥,陆元正得了阿兹海默症,陆峥知道,这是老年痴呆,他看着坐在床上的陆元正,心里千百种滋味,每一种都不好受。
陆家的两个儿子没有了钱财来源,更不愿来医院照顾陆元正,陆峥时候得过陆行止的恩惠,对他很感激,得知他死后,陆峥悔恨自己没能来见陆行止最后一面,如今,陆元正病倒,他经常来医院看他。
陆元正将陆峥当成了陆行止。
陆峥有时坐在椅子上给他亲自剥桔子,陆元正就会叫他“阿斜,他老了,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陆峥看到他手向前伸,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身子朝一侧扑去,陆峥握住他苍老的手指,陆元正看着他年轻的脸:“阿行啊”
长长的叹息声。
陆峥第一次被这么认错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陆元正的病情越来越重,当他再次晕倒在医院时,陆峥得到消息,匆匆从董事会赶来,陆元正混沌的双眼看向陆峥,颤巍巍的叫他:“阿行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