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到下一层。”

麦凯格一咬牙，抽出长剑，“弑神，狩魔，弦月斩！”

皎洁的弦月在身前出现，带着刺眼光芒滑向银甲骷髅。

“上来！”

麦凯格一拽莫娅，跳上雅达拉的背部，后者四条腿撒开了跑，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什么四肢不调，躯体不熟悉的问题都统统没了。

雅达拉的速度之快让周围景色变得朦胧，前方出现了一道符文屏障，淡淡的灰色文字浮在空中。

“冲过去！”

麦凯格双手掐印，口中念出特瓦纳伯斯晦涩的自语，然后踩着雅达拉的背部向前扑去，手掌按上符文壁垒，“退散！”

携带神明的意志，强行让符文失效！

雅达拉低头撞了上去，什么都没发生。

麦凯格稳稳落回莫娅身后，背上冒出了一堆冷汗。

太险了。

狂奔后的雅达拉缓缓停下，一边喘着粗气。

骷髅群停在了屏障后，然后沉回地底。

麦凯格松了口气，这石桥比想象中的要长许多，而且七十一层没有其他危险他打死都不会信。

莫娅在桥边干呕，看上去很不舒服。麦凯格拍了拍她的背，“你晕车——晕狼？”

莫娅苦着脸，“大叔，我不觉得这件事很幽默，太惨了，感觉胃袋要掉出来了。”

麦凯格一挑眉毛，“习惯了就好。”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石桥前方，那里似乎有个人形在行走，弯着腰，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他穿着破旧的贵族长袍，头发脏兮兮的，手中握着一根公爵权杖。

他缓缓走向麦凯格和莫娅的方向，然后在十米处站定。

“少年啊，你丢的是这根金法杖，银法杖呢，还是这根木头劣质法杖？”

麦凯格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伸手从莫娅那里拿走权杖，走向老者。

“少年，我劝你不要接近我。”

老者的声音很沙哑，“我是贪婪，接近我会让你失去自我的。”

麦凯格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一步步走去，然后在老者前方停下。

“我丢的既不是金法杖，也不是银法杖，更不是木头的劣质法杖，因为我左手握着卡尔费特的权杖，右手握着掌管自己灵魂的权杖，胸前是代替特瓦纳伯斯神行走世间的徽章。”

麦凯格盯着老者的双眼，后者抬头，兜帽下是枯槁的脸庞，双眼是两个黑洞。

“贪婪没有双眼，因为贪婪索取一切，不分任何事物。没有了双眼，就是无止尽的贪婪。我问你，还有什么不需要双眼？”

老者身上的气势隐晦，但是麦凯格知道，他是真正的神明。

没错，神明，不是卡尔费特那种衰落的半神，而是坐在神位上的神明。

比起无畏，正义，恐惧，或许贪婪才是永恒存在的吧。

“我的双眼被敌人刺瞎，所以我看不见诱惑。我执行正义的时候不偏不倚，因为我看不见虚伪。我行走的时候勇往直前，因为我看不到其他的路。”

麦凯格缓缓道，“骑士不需要双眼，因为他不需要知道身后保护的是谁。他不需要知道破坏律法的谁。他不需要知道犯下罪孽的是谁。他不需要知道路上的险恶。”

老者沉默了。

“你，见过亚历山大西蒙斯？”

“是的。”

老者的样貌开始变化，脸上的皱纹消失，皮肤变得光滑，腰直了，身材也逐渐魁梧，唯一不变的就是双眼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