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谢砚臣率领大军直压平城,叫阵阿力木。
他早就料到阿力木会派出异人,又有刘瑛安插在扶姬大军中传出的线报,掌握了叫阵的先机。
而李慕宜则在将士里挑了几个会说扶姬语的人,趁着夜色带领他们混入平城,放倒了城里一队巡逻的扶姬士兵,抓获了阿力木麾下一个以蛊控人的术士。
阿力木发觉术士无端失踪,果然生怒。
也正如谢六所料,阿力木又放出了异人大军,想给他这个新上任的镇南大将一个下马威。
虽然活捉了术士,可阿力木麾下还有几个擅长操控异人的术士,对战局的影响并没有多大。
因此平城一战大燕和扶姬都没讨到便宜。
阿力木被她和刘瑛联手伤了左臂,如今已经退回平城,任凭他们怎么叫阵都龟缩不出。
这也正好给了他们养精蓄力的时间。
一连几日李慕宜都安分的待在城主府里养伤,直到今日得了闲才找出了那个装着珠链的盒子。
里头一颗红玛瑙静静地躺着,她曾见过比这还要珍贵许多的珠宝,光是建府时天子赐下的,李纾给她送来的都能装满整整一个大箱子。可她就是对这颗珠子移不开眼。
链身都被大火焚尽了,珠子却没事,这太奇怪了。
并且这颗珠子并没有烧过之后的焦臭味,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李慕宜把它凑到鼻子底下,才刚刚吸入一点,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又晕又沉。
夜风吹散了屋里的闷热,谢六撩开珠帘走进来,瞧见她坐在妆台边盯着珠子失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节手腕玉雕似的,白得亮眼,李慕宜陡然清醒,使劲晃了晃脑袋,才从那种不受控制的状况中脱离出来。
“如何?他松口了吗?”他指的就是他们从平城里绑回来的术士,现在被关押在地牢里。
谢六摇头,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还是不肯说,不过我们发现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蛊术,只一口咬定那些人是中了毒。”
“毒?那他身上可搜出解药了?”
“没有,既然这种毒会让人丧失神智,为防自己受伤误染了毒药,他身上肯定会带着解药以防万一,可是我们翻遍了他全身,都没有找到所谓的解药。”谢六搬了个椅子坐下,倒了口凉水润了润嗓子,从她手里拿过那颗珠子,眉眼染上了一层笑意。
“喜欢这物什?”
“不是,只是觉得这小东西有些奇怪,香味似乎在哪儿闻过。”她摇头,一手撑在妆台上,闭目养神。
太累了,脑袋好沉……
香味?
谢六用两根手指将它拈起来,轻轻嗅了下,果然有一股异香从珠子里窜进了鼻腔。
“异香……”香味入鼻,他只觉得浑身酥软,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身子越来越沉。
意识渐渐模糊……
谢六朝妆台边看去,只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丽影,他伸手想拉一下伏在妆台上陷入沉睡的李慕宜,奈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灌进来,他却丝毫凉意都感觉不到。
睡意如潮水一样翻涌而来,他再也抵不住异香的催眠,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