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刻站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一个从躯壳里剥离出来的灵魂?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叶禾青疯了似的大笑,“我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但下一秒,她的心又坠入了深渊。
她的身体活着,又能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体活着,她不还是醒在旁饶躯壳中了吗?
“我要回去,不对,我要去国外,我要看看我自己!”叶禾青乱转的脚步停下,拉了拉散乱的发丝,“我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禾青,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叶禾青捂着脑袋倒在了叶执明的怀里,“我怎么才能回去?”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叶执明像在哄一个孩子,“这件事,等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你都把结果告诉我了,还怎么一点一点?”叶禾青在混乱的思绪中拨出一线理智,“你告诉我,那个和你结婚的教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怀孕了,但不想做未婚妈妈。”
“你不会这么好心吧?”
“当然不会。”
那可是婚姻啊,再好心的人,也没法拿终身大事慷慨助人吧?
“被人捏到把柄了?”
“还不是你?”叶执明刮了刮叶禾青的鼻子,“睡着了也不省心,好不容易将你从冰冻中抢回来,你却在被抢救的时候心率急速下降。”
“那么严重的冻伤,就不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叶执明摇了摇头,“不,一点也不正常,因为停止抢救后,你的生命体征反而十分稳定。”
“什么?”叶禾青抬起头,难以置信的问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伤势严重的我,不被抢救反而在慢慢痊愈,而一旦介入医疗,却有性命之危?”
“就是这样,”叶执明点起了烟,“这是一个不能被旁人知晓的秘密,好在当时抢救的医师是丽莎,哦,忘了了,丽莎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所以你跟她结婚的条件,是隐瞒秘密?”
“一开始是这样,只是后来了解的越多,我们也渐渐成为了亲人。”
叶禾青能明白这种感觉,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事,无法纯粹的用利益或情感来定义,这二者往往是牵扯在一起的。
“丽莎一直在照顾着你,她知道我害怕你活着的消息被传回国内,而我也充当起一个爸爸的责任,照顾着那个可爱的孩子,如果不是……”
“不是赵恬田的出现?”
“我知道她是赵原的妹妹,曾经在手机里看过她的照片,但那时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后来我回了南溪,又遇见了她,照片上的人活生生的跃到眼前时,我不可避免的心动了,”叶执明吸了一口烟,“但我们不会有什么未来,我有我的责任。”
“对不起。”
叶禾青无论如何让也没有想到,拦在叶执明和赵恬田之间的人,竟然是她。
两情相悦是那么难的事,他们明明相爱,却终究要错过。
“丽莎很优秀,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有家的感觉,人不是一定要实现爱情的,我们一家三口,”叶执明思考了一下,“就像朋友一样。”
叶禾青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此刻的叶执明在用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为她营造着一个假象,一个不后悔、不遗憾,可以这样过一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