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口袋里,躺着两个纸袋,一个红色的喜包,一个是卡其的信封。
手指在袋子上轻轻碾过,不用去看颜色,朱衡也能分辨出不同。
来时的路上,他已经抚摸过无数次。
他的手指在信封上停留了许久,两张薄薄的硬卡纸还残留着汗水滑腻的触感,但最终,他还是将那红色的喜包取了出来。
“新婚快乐,”红色的喜包被递到叶禾青面前,“祝你幸福。”
这个女孩,曾经那般的爱他,现在却成为了别饶新娘。
“谢谢。”
叶禾青伸手接过,递给身侧的赵恬田。
这只是普通不过的礼金,与那些各种花样的红色喜包,没有任何不同。
“那我先走了。”
“不再留一会?”
“不了。”
“我送送你?”
叶禾青这般着,身子去丝毫未动,朱衡了然的摇摇头,“不用了。”
他们这般平常的应酬着彼此,好像刚刚那样的质问与告白,并没有真的发生过。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出个礼,随即匆匆离去。
她只是接待一个普通朋友,忙碌让她疲于应付,送别也只停留在话语上。
许是南方的城市,入了深秋,太阳仍旧出奇的刺眼。
埋头走了许久的朱衡,确信自己来到一个听不见婚礼音乐的道路后,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跌坐路牙子上。
头顶茂盛的樟树,为他遮挡着阳光。
偶尔路过的行人,丝毫没有把这个落魄的男子,和对面巨幅广告牌上的明星联系在一起。
“真累啊。”
薄薄的纸片被拈在两指之间,片刻后化为一堆细碎的白色纸片。
那碎片中,依稀能辨别出“圣托里尼”几个字。
“我不是去求证什么,我只是不想那么自私的,用真相逼迫你选择,”朱衡低低笑了一声,“但最后,我还是只考虑了自己,买了机票去找你。”
“还好你不爱我了,不爱这么自私的我。”
被捧在手心的纸屑,仿佛是预知了自己的命运,在秋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朱衡想不管不鼓将这些纸屑抛洒出去,可凝视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抬起了双手,将纸屑倒回了口袋。
太阳升起又落,时光迅速流逝。
银南商厦的草坪上,西府海棠已经开了两次。
结束了香水的宣传活动,朱衡在助理的护送下钻进了车里,连日来的疲惫让他眼皮不停的打架,可心里没由来的疑惑,总是让他无法安睡。
似乎,有什么人在等着他。
商厦北面的体育公园上空,飘着许许多多的风筝,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尤为鲜艳。
“停车。”
“停车?”助理不解,“有什么事吗?”
“我想下去看看。”
虽然心中疑惑,助理却没有多问,这一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朱衡奇奇怪怪的举动。
好在这个公园里都是一些带孩子的老人,就算注意到朱衡出现,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孩子们是最容易交到朋友的,公园里的大人们都是跟随着孩子的脚步,与这家的爷爷,那家的奶奶闲聊。
“哎呦。”
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裹着棉袄的娃娃,撞到朱衡的腿上,又摔回了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