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站在老师身边的女生是谁,”李捷拼命的回忆那个午后,“我当时只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萧飒啊。”
不过是一个站错的角度,两个人眼中看到的便是不同的人。
在朱衡与叶禾青相视而笑的瞬间,命阅悲剧已经上演。
“竟然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偏差,”朱衡慢慢的蹲下身子,“如果我再多问一句、哪怕一句……”
那么今日,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命运如茨可憎,与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命运又是如茨仁慈,在错位的真相后,还是把对的人送到了他面前。
残忍的是他自己,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执着于那个陪伴他度过灰暗人生的名字,而对眼前的真相视而不见。
“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告诉叶禾青。”
“我什么也知道,你让我告诉什么呀?”
“不管是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见朱衡起身欲走,李捷连忙将他拉住,“朱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叶禾青到底有什么渊源?那年演出后,为什么你突然从学校消失了?”
这些年来,朱衡虽然会来戏剧社坐坐,指导指导学生,却从没有跟他过什么心里话。
总是一个人固执的盯着舞台,也不知道追忆着什么。
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朱衡这种模样。
可今,他再也接受不了呼之欲出的真相,被白纱掩盖的模样了。
“我生病了。”
出乎李捷的预料,朱衡第一次毫不遮掩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生病了?”
“是的,所以我的家人帮我办理了休学手续。”
“那叶禾青和萧飒……”
“叶禾青,是我的救命恩人,”晚风吹起了朱衡薄薄的衣衫,“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不会有人知道,那个提着戏服跑来的姑娘,对他有多么大的意义。
也不必有人知道,这一段令人心碎的错认,将他抛进了怎样的深渊。
没有谁会真的理解,他们大概只是唏嘘的感慨一声。
“啊,原来是这样。”
抑或者,
“真是太叫人惋惜了。”
然后转眼之间,他们就会把这件事当作谈资,四处的与人分享。
以换来更多的感慨。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旁人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可这算哪门子的真相呢?”被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搪塞,李捷颇为恼火,“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总得出来,让我知道吧?”
“你没做错什么,”朱衡抬手接住枝头的落叶,“真正的错误,是藏在显然易见表象后的真实,是只有亲历者才能掌控的真实。”
无数次的机会,他都可以选择询问。
每一次的心动,他都可以深究原因。
没由来的怀疑,他都不曾认真考虑。
朱衡明白,这一切怪不得任何人,怪不得李捷、怪不得萧飒、怪不得叶禾青。
这一切,只怪他自己,抓着一个缥缈的名字,看不见那颗真心。
那颗曾为他跳动十几年,最后被他亲手扼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