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辰大婚的前下午,苏迟和一卓回来了。
他们每次回来,都会给阮娇带些吃的或饰品,这次也是一样。
一卓给她买了条点碎云雀的脚链,而苏迟,则照着阮娇的模样,在绿玉上刻了个鲜妍张扬的少女,做成了一支簪子。
阮娇接过一卓手中的脚链,心满意足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面露肯定之色,夸赞道,“不错,以你现在的审美,已经能博得娘子的欢心了。”
“阿姐不愁你找不到媳妇儿了。”
一卓被夸时淡淡地展了颜,在听到“娘子”三字后,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沉了下去。
“阿姐,你休要胡”
“是是是”阮娇将脚链放在阳光下,眯眼细看上面的光辉,又开心地将它收进手心,面带笑意,提步回到房间,把它放在了妆匣盒里。
当她放完后,转头过来时,瞥到苏迟的手还在平举着,眸子低垂,嘴角微抿,显得固执而任性。
圆润通透的玉簪,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仿佛她不过去拿,他就不放下胳膊似的。
阮娇走过去,只瞄了一眼,并未细看,只是冷呵呵的一笑。
这只簪子,一看就是用送给樊和的剩料做的。
切,姑奶奶才不稀罕。
如果她再多驻足一眼,就能看见上面细细密密的纹路,就能发现上面的少女有多像她,就能窥见苏迟那颗晶莹剔透的心。
他心悦她。
但她只瞄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迟,”阮娇心里叹了口气,神色淡淡的,表情无波无澜,挤出个笑道,“这簪子我若要了,不就和公主撞上了”
“到时公主若是怪罪下来,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淡然地摇着头,眸中云淡风轻,点染了捉摸不透的笑意,轻轻地握着他的指尖,慢慢的将他的手给合上了。
阮一卓见阿姐笑的混不对劲,立即向苏迟飞过一个眼刀子,你送阿姐簪子,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什么就,就…就跟公主的撞上了?
苏迟无暇给一卓解释这事,只是轻轻反握了阮娇的手,清澈的眸子望进她微醉的眼里,轻声问道,“若是我,再送给您些别的呢?”
阮娇抽走了自己的手,轻声笑了起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十分的敷衍和清浅,轻飘飘道,“你若是有闲钱,还是多买些书看看吧。”
看看什么叫矢志不渝,忠贞无二。
不要一头与公主亲密,一头来讨好姑奶奶
她轻轻哼了一声,连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便向外走去了。
苏迟微微一滞,手指慢慢蜷缩成个弧度,温润的眼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一卓拢了拢袖子,该泼凉水的时候自然就要泼凉水,毫不留情道,“不眠不休又怎样,我阿姐从来只喜欢独一无二的。”
可不喜欢脚踏两只船的
整个下午,阮娇对苏迟秉承着“视而不见”的四字原则,既没有故意疏远他,也不再主动找他笑笑,像个熟悉的陌生人似的。
苏迟习惯于娇俏的少女站在他的跟前,喋喋不休地讲着趣事,他也喜欢在她不远处,闻着她身上的梨花香,乖乖地做个倾听者。
可是,自从他回来,二姐一直待在书房里,还没有跟他超过十句话。
苏迟快愁死了。
他去厨房拿了些水果,给她端过去,“二姐。”
“嗯,把水果放那吧。”阮娇的鼻子向来比眼睛还灵,闻到了荔枝和葡萄的味道,头也没抬,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迟把果盘放在离阮娇最近的位置,以最慢的速度出了书房。
约半刻钟后,苏迟觉得阮娇吃的差不多了,又拿了一盘西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