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鹿家老二鹿沐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可为栋梁之才,若因此事得罪了他们,怕是日后不好办。”
两人商议了半响,也没商议个应对的方法,因此,鹿鸣每天准时上班,蹲在英国公府前,一蹲就几个时辰。
蹲到现在,终于碰见个人影了。
此时,阮一卓斜睇了鹿鸣一眼,下颌收得紧紧的,明显不高兴了,“要是乘凉,你便去别处,不要在府门前。”
像英国府欠了你几两银子似的。
“我说你这没长开的娃娃,我在哪关你什么事?”鹿鸣嫌弃地瞪他一眼,“怎么,这难道是你家?”
阮一卓拢了拢袖口,手负在身后,又端了端身子,沉沉道,“这就是我家。”
鹿鸣怀疑地打量他一眼,又抬头瞅了瞅“英国公府”四个鎏金大字,不屑地笑道,“哼,临安城都知道,英国公府只有三个千金,就你,怕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阮一卓脸色青了又青,提步便向前走,与鹿鸣擦肩时,他一个转身,反手在鹿鸣的腕间一绕,轻轻松松,把他给后扳了一大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阮一卓不喜欢跟人废话,他觉得动手永远比嘴皮子好使。
鹿鸣那个气啊,他也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长大的,自从和英国公府打上交道,不是被女娃娃扔沙子,就是被个小毛孩给撂地上,要传出去,他这脸可往哪搁!
关键是,他还就喜欢上这府里头的大小姐了!
鹿鸣是个打必还手的性子,即使在心上人的地界,他也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于是,礼部侍郎的爱子和易渊先生的爱徒,就这么干干脆脆,酣畅淋漓地打了起来。
守门的府丁被俩人给吵醒,心里暗暗赞叹,这么热的天,这俩人也不怕给晒中暑了…
等两人慢慢习惯炽热的阳光,看清打起来的是谁后,连跑带癫,火急火燎地回去通报。
小少爷跟人打起来了!
快来人救场啊!
阮娇听到消息时,正无聊地卷着头发丝儿,听见有人敢欺负一卓后,拿着桌上的砚台便走了。
看姑奶奶不泼你个酣畅淋漓,乌黑八漆的一脸墨!
苏迟见她像个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也拿着刚刚练字的毛笔,跟着冲了过去。
从小院走到门口,砚台里的磨全干了,毛笔上的鼠毛也被晒成了一团,上面成了一小块的墨渣子。
“一卓——我来帮你了!”阮娇气得步摇一晃一晃,“哪个缺德不上税的,敢欺负我的弟弟!”
她推门一看,两个男人背对着背,各坐门口的一边,头发像鸟窝似的,衣服也歪歪扭扭。
阮娇一惊,一下子扔掉了砚台,向着手忙脚乱,整理仪容仪表的那人走去。
“一卓,你这么这么完蛋啊,都到家门口了,还被人欺负…”
鹿鸣一听这话,鼻青脸肿地望过来,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苏迟:这人真是府里的私生子?
苏迟不去理他,他也才来不久,对高门大院的私事也不是很熟。
“姐,是我先揍他的,”一卓太想姐姐了,刚要抱她入怀,眼角却望见了地上的碎片。
他面色突变,咬着后槽牙,“阮夭夭!这砚台,你是从书房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