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迟,”阮娇看着他俯首卑微的姿态,浮现出刚刚他提剑的样子来,她害怕地抖了抖嘴角,身子刻意地向后倾了倾,勉强装出一番气势,“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伏首,我不喜欢。”
苏迟身子一直,缓缓地抬起眸子,“奴才明白。”
“也不许你跪着。”
苏迟略略惊了一下,带着一丝讶然,望进了她的眸子。
懵懵懂懂,楚楚生怜。
眼角还挂着泪痕,眼尾微挑,带着迷人的红晕。
挑着他的心,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她梦到了什么,在她的梦里,他何德何能,能把她欺负这么狠呢。
他抿了抿唇,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
“苏,苏迟,”阮娇小心翼翼地按着自己的腿,委屈道,“我,我好像腿麻了…”
苏迟顿了一瞬,他感觉,二小姐小憩过后,对他的态度都莫名好多了。
苏迟心里暗暗高兴了片刻。
只是,这片刻没能持续多久。
“小龟奴!”
苏迟后脑勺疼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阮娇一把扯住他的耳朵,一手叉腰,娇喝道,“我腿麻了,快把我抱回去!”
苏迟舔了舔下唇。
“快点啊,那只虫子都快爬到我裙子上了!”阮娇又慌又乱,奈何想起却起不来。
初夏,临安的虫子已经初具规模了。
苏迟垂眸称是,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阮娇窝在他的怀里,温软的小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与他对视了一会后,脸上显出明媚又张扬的笑来,“苏迟,你想跟姐姐混吗?”
苏迟垂下眸子,看着她轻轻摩挲他的指尖,良久,才动了动唇角,“奴才什么都听您的。”
“那好,”她被苏迟放在软榻上,手指却依旧勾着他的下巴,氤氲出一股恼人的暧昧来,“你以后不许自称奴才,我不想让你做奴才。”
苏迟默了一瞬,眼色晦暗不明,温和道,“那您想让奴做什么?”
“我想让你成为很厉害的人,”阮娇收回了手,一双璨如星河的目光望着头顶的蒙尘,畅想道,“厉害到别人不敢轻贱你。”
“不对,”阮娇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眼里映出他的绣眉星眸,她得意地翘着嘴角,“你是我罩着的人,你得厉害到…“
阮娇想了一想,蛮横道,”别人要看你的脸色而活。”
“苏迟,你愿还是不愿?”
“奴…不,我愿意。”
“那好,”阮娇褪去了刚刚的傲慢,咯咯地笑了一声,腾身而起,坐在榻边儿上。
她的两只食指对点着,似在对他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你得学会很多东西,琴棋诗画,舞刀弄枪,等一卓回来,得让他带咱们去找易渊居士。”
苏迟垂首,小心翼翼地问道,“易渊居士是谁?”
“他可厉害了呢,”阮娇向他竖出一个大拇指,神秘道,“他是所有夫子里最厉害的一个,一卓,公主都是他的徒弟。”
苏迟抿了抿唇,颇露为难,犹豫半晌才道,“可,可,我不识字。”
“不识字啊,”阮娇咕哝道,又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我也算一卓半个老师呢,教你可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