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腿软地倒在楚辞怀里,着万幸,楚爸爸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安安和白梓烬扶着白妈妈,白茶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连一圈,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意识昏沉的最后一刻,她听到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呼喊她的名字,她想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太累了,想要歇歇,奈何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只能任由神明跌入无尽的深渊。
这一觉白茶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梦着回到了江奶奶去世的那个医院,只是她的病房已经住上了其他人,身后的护士偶然间谈起她出院了,刚走不久。
她踉踉跄跄地向窗边跑去,此时不知怎的走廊里人突然多了起来,与她相对而校她拼尽了全力,一步一步从人流缝隙中穿行,几次被带着倒退数步,可她不甘心,也不肯放弃,仍旧拼命向前。
为了走到窗边,她身上的外套被调皮的孩拉了下来,胳膊上被捏出红印,梦中的长发散落,牵扯着头皮隐隐作痛。但好在她最终到了窗边,楼下江奶奶正要上车,她看过去,对方仿佛感应到了,遥遥地望来。
一时间,所有的喧嚣恢复死寂,突如其来的人群再次消失,地间骤然变了颜色,白茫茫一片。
她与江奶奶到了同一平面,四周看上去是下过雪的江面,她们站在厚厚的冰上,目目相对。
倏地江奶奶笑起来,带着无限的释怀和轻松,身形逐渐透明,最后她留给白茶一句再见,消失了。
白茶向她消失的方向走了一步,冰面突然传来破裂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刺骨的冰水包围,她想完了,下个月估计不会好过了,如果让安安知道,自己一定会挨骂的。
一直以来她都很惧怕水,在水中没有支撑点,一切动作都有阻力,唯独重力依旧,她不可避免地下沉,早早放弃了挣扎。
窒息感扼住生的希望,她迫切地盼着有人能够出现,这时远方传来一声“白白”,是安安,她在找自己。
白茶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可再放任自流,她又一次拼命向上,冰面凝聚,它恢复了完整无缺的样子,安安站在她的正上方,无助地四处巡视着。
白茶笑了,四肢逐渐僵硬,生命一点点流逝,她在冰面之下看着安安绝望地号哭,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最终只能无力地摔倒在冰面,眼泪狠狠地砸下。
白茶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冻住了,仅存的意识仍在努力地挥动四肢,只为离那个女孩近一些,更近一些。
她坚持了很久很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之间越来越远,她沉向深渊,带着无尽的眷恋。
就在白茶意识再次消沉时,耳边传来迫切的划水声,可是她的眼睛不想睁开了,她太累了,然而下一刻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谁呢?谁会来救她?来人给她渡着气,白茶一片混沌地大脑募地想起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快得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用仅存的意识攀附着来人,没来由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梦,那个疲于奔命的梦,梦中似乎看到了熟人,是谁呢?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
他们一同离开冰冷的河水,周身暖和起来,白茶迟钝地松了口气。
“卿卿,卿卿……”
是谁在叫她,悲伤且郑重,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人就在身边,于是用了仅有的全部精神努力抬手抓去。
“卿卿。”
秦褚握住她的手起身观察,对方仍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在他放弃,服自己再等等时,白茶睫毛煽动,缓缓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