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占梧的气势变了，变得凌厉非常，把李恣逼迫得更加狼狈。

李恣从未见过这样强势不留余地的他，“阿……阿湛……你怎么了？”三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他感觉到陌生。

占梧拿过夏昭华喝了一半的茶水，放在手心里摩挲了许久才压制住怒气，“你把三年前我离开将军府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李恣把他知道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重点放在和亲的事情上，“你刚离开没多久就发生了和亲事件，当时我怕你为家规之事分心，想着凭刁蛮公主的本事，还不是轻轻松松解决，所以……”

“所以你为了保住夏念君，就给从小疼你的叔父写信，让他以姬家的名义保住她，而且只保她！”

李恣还在辩解，“阿湛，我是真没料到刁蛮公主会同意和亲，我以为你们早就互通心意，她肯定会想办法解决。可念君姑娘不一样，她一没背景，二没靠山，我若不帮她就没人帮她了。”

占梧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揍了他一拳，把他打得从椅子上歪下去，半边脸肿得老高。

李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俩不是没打过架，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长大之后，占梧愈发成熟懂事，很多时候都不与他计较，所以刚刚这一拳直接把他打蒙了。幸好他没有用上内力，否则他现在哪还有命在。

“我喜欢她这件事瞒着别人可没瞒你，你明明知道我把她看得有多重，你竟敢……你竟敢半点消息不传给我！”

“阿湛，这事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我一开始笃定刁蛮公主会有法子解决，圣旨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让郑培乾去找你已经来不及。幸好十三跟着她，我想着有十三看着，等你一到就会有转机。谁知道……谁知道……”

“阿湛，是我对不起你。这事我压在心里三年了，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你一消失就是三年。我知道你这三年肯定过得不好，可你知道吗，这三年对我来说也同样难熬。带着心里的悔恨，家族的责问，害你失去爱人的痛苦，每一样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若是知道刁蛮公主的打算，就是拼死也会为你拦着。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以为她心里有你，怎么可能会去和亲，所以十三让我传书给你时我才会不当回事。”

占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内心涌起一股无力感，这一切能怪李恣吗？最应该怪的人是他自己吧。

碧灵湖上她怀着期待和忐忑问他喜不喜欢她，他当初不该犹豫，不该一门心思想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再给她一个惊喜。

现在想来，对于和亲之事她早已知晓，一同滑冰时她应是还在犹豫，是他让她失望，让她更加坚定了和亲的念头。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他才对，他有什么理由迁怒于李恣。

他走出房门时踉跄了一下，李恣吓得惊叫一声“阿湛……”便要上前扶住他。他靠着门框站稳，伸出手制止，“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湛，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这是何必呢？”

占梧怒视着他，“她没有死。”

李恣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至于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话他却是不好再说出口了，只希望他能够早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