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之地脱下一个袖子,原本该是好好被包扎着的地方竟然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映着他还算白皙的肤色看起来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忆菡没有包扎的经验,只好极其地谨慎小心。缓缓揭下纱布,用清水给他擦洗伤口:“不是很轻松就拿下了么?为什么竟然有人伤到了你……?”
“哎。别提了。本来只是一群土匪强盗的乌合之众,四五天就把他们赶跑了,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中了土匪头子一个幸存的手下的暗器。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不过说到底,也还是我自己太掉以轻心。”
动作轻柔的撒上药粉,再一圈圈小心地缠好纱布:“这个伤口还真深呢……”
“对啊…那飞刀直接往脖子来,所幸我抬手挡了,那刀就直接扎在胳膊上。当时还在行军,我没敢拔下来,直到歇息的时候军医才给我处理了。其实照道理该好了,只是进了京城,听说出了事情,我担心……”最后的半句话被他及时地收住,但是忆菡心里明白,漾起了一阵阵的感动。
“这么深的伤口,撕裂了还流了这么多血。很疼吧……?”。
“这算什么!我身上比这厉害的伤还多着呢。十五岁的时候和爹一起去打海寇,那一刀砍在左边肩上,深可见骨。差点手臂就废了……”说着就要脱下上衣给忆菡看。
忆菡看到他伸手去解衣服,吓了一跳,卷纱布的手瞬间就停住了,她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啊!刚刚光是瞧见他脱下一条袖子就已经是脸红心跳了……
江祈之也反应了过来,俊脸微红,尴尬的咳嗽一声:“…对不起,我失礼了。”
“啊……?没事的。”忆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说了这三个字,一出口就立马后悔了。(小菡菡不要不承认其实你很想看。)
右臂上是她翻卷纱布时留下来的温柔触感,像是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地在全身蔓延。这样的感觉有种微妙的暧昧,江祈之恨不得让那飞刀再伤一次,好让她再为自己包扎一次。
纤细的手指轻巧地剪断纱布,打好了结。虽然不似军医动作熟练麻利。不过还是牢固厚实。
“忆菡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热地叫她。她此刻距离他是那么近。仿佛只要眨眼,睫毛就会扫过她侧脸的肌肤;只要呼吸,鼻腔里就全是她的香气;……只要偏过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唇。
“嗯?”她转过脑袋,唇瓣恰好擦过他右边脸颊。
江祈之发现自己喊她一声似乎没有喊错,赚到了。
看着她的表情由错愕转变成又羞又恼着实是一件乐事,在她即将开口说话的时候打断她,无论她是道歉、辩解还是质问,亲了就是亲了,她要赔的话大不了自己回亲她一口咯。:“咳咳……我想问的是,你说苏亦出事了是什么情况?”
江祈之还真是了解忆菡,这是正经事怎么就忘了呢。她立马正色,把事情交代给江祈之。
“这……既然大家都对苏亦的人品和才学很有信心。他绝对不会作弊也没有必要作弊。而且隽绎不是说了只要他能说出你爹给的纸条上是什么就可以了么。如此宽大的条件,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忆菡还是蹙眉:“事情是这样没错……但是今天我见过皇上了。他说苏大哥不肯交代纸条内容啊。”
“唔……”江祈之沉吟片刻,“这个有点难以理解啊…按照隽绎的意思是只要他对于纸条内容有个交代,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追究了,那苏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要不……他是怕即使说出了内容还是没用。或者忆菡,你去劝劝他,告诉他隽绎的意思。”
“嗯。可是我没法去大理寺的监狱啊……”
“说你是笨丫头还不答应。”江祈之宠溺地看着她,“本将军在这里难道你看不见的么?”
忆菡欣喜,自己有机会跟苏亦碰面说清楚皇上的意思,那可以还苏亦清白的希望就很大了!她赶紧福身:“多谢将军。”
“叫我祈之。”不是敷衍,没有委婉的祈使句。
忆菡的唇上还停留着他的触感,喃喃地念了一声早在他不在将军府的日子里在心里念过很多次的两个字“祈之”。
春天已经要到了尽头。下午的太阳灿烂得刺眼,江祈之带着忆菡来到了大理寺。江家少将军的面子可是很大的。轻轻松松就获得了见到苏亦的权力。而且不是在阴暗肮脏的牢房,而是安排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小屋。
俩人稍等了片刻苏亦就被带到了。虽然穿着囚服,但是没有手铐脚镣,而且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忆菡心里还算是稍稍放轻松了一点:“苏大哥,这些日子受苦了。没有人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