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殷前打开公子飞大门,一股腐烂霉气扑鼻而来。银姬连忙捂着鼻子倒退几步,用手扇着这股气味,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看清里边。
里边很大很黑,挂着许多长条状的黑白布幡,布幡中间,有一个披头跣足,赤着身的男子摇着铜铃,口中念着怪异的咒语,手舞足蹈,穿来绕去,煞是诡异。地躺着一个人,翻来滚去,浑身抽搐,不断发出呻吟。
银姬也是害怕,问陈殷道:“那是在做什么?”
陈殷答道:“地躺的就是将军,术士正在做法,为他驱邪。夫人可是要进去看看?”
银姬本来害怕,可是又怕陈殷看轻了她,壮了胆子道:“你带路,我们进去。”
陈殷带着二人进了房间,一阵阴风刮来,布幡飞起,似有若有若无的呜咽之声传来,听的人毛骨悚然,忽然,那术士怪叫一声:“哎哟,不好,厉鬼厉害!”
胭脂一听,“哇”的大叫一声,转身跑出房间。
银姬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咬咬牙装起胆子道:“哀家有王气在身,神灵保佑,岂会怕你这些鬼祟!”
公子飞见银姬进来,在地连连打滚,惨声叫道:“厉鬼啊,这不干我的事,是那喻千杀了你们全家,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他去啊。”说完又抱头乱滚,状似痛苦至极。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布幡后边传来,飘飘忽忽:“惨啊,惨啊……一家八口,男女老少,死得惨啊,呜呜……”
接着,从布幡后悠悠荡荡飘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老者,散发遮住了面目,看不清模样。
布幡后便有七八个凄厉声音和道:“惨啊,惨啊……”那老者旋即隐去,七八个死状极惨,浑身是血的鬼魂若隐若现,在半空中飘来荡去,一起哭道:“惨啊,八条人命啊。还我命来。”
公子飞叫道:“不关我的事啊,你们不要找我。”
那老者声音又起:“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地府阎君不收我们,我们总要找到替身,才能投胎啊。我们要找谁啊。啊呜呜,冤枉……”
“冤枉——”那些鬼魂又附和着,整个屋内鬼气弥漫,腥气扑鼻,银姬浑身颤抖,脸色煞白,面冷汗直流。
公子飞又惨叫道:“杀死你们的喻千已经伏法,他的头颅就在供养你们的桌,你们就饶了我吧。”
银姬听公子飞之言,定睛一看这才看清原来布幡之下还有一张大桌,大桌之摆着三牲供品,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呲牙咧嘴,甚是恐怖,不是喻千还是谁?难怪一屋子的血腥气,银姬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这时,一个身穿白衣,披发覆面,吐着长长舌头,下身还滴着淋漓鲜血的女子又飘了出来,呜咽哭道:
“喻千这贼,将我污了,还不放过,又活活掐死,我的怨找谁啊。呜呜。”
银姬听了,虽然狠毒,却也觉喻千做得太过,心中有愧便更害怕。
公子飞又道:“女鬼啊,是我为你报了仇,又收敛了你,你因该找正主去啊。那边夫人,就是喻千母后,她会为你做主。”
那女鬼听得,便向银姬飘来:“夫人,还命来,夫人,还命来!”
银姬再也受不了,浑身是汗,大叫一声,提起裙子飞也似的跑出公子飞房间。
出来以后,惊魂未定,拉起胭脂就走,陈殷在后边喊道:“夫人慢走。等驱完鬼祟,将军便来见你。”
银姬头也不回道:“告诉你家将军,等他好了,我还来找他。”说完匆匆出了左军营门,了车驾,一溜烟跑了。
陈殷在后边带着一群军卒起身喊道:“恭送夫人凤驾!”
这边,公子飞房间内,突然便发出一阵爆笑之声,烛光点起来,林飞从地爬起来,拍拍身的土。那个术士揪了胡子,捏着嗓子喊道:“夫人,还命来。”还未说完已经笑得弯下了腰,正是钘儿。
布幡帷帐都已撤去,吊在半空中的人都放了下来,原来他们都是用绳子吊在房梁,才能晃来晃去。钟儿一身血染白衣,正是扮的那少女,下来之后,揉着肩膀道:“哎哟,差点勒死我了,再有半个时辰,我就成真鬼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