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似是看到重道远,就站在自己旁边握着自己的手.
这名姓朱的老兵,不停的轻声呼唤着种道远。
“我在,我在!”
种道远柔声说道,他的双目赤红,却是掩饰不住的悲痛。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血水顺着朱姓老兵的zui角流在雪地。
他的双目越发黯淡无光。
“将军,您赐给我的酒,是我老朱这一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
“只是老朱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与将军饮一杯酒了。”
“若是有来生,老朱愿与将军,再饮一壶酒……”
朱姓老兵的话音落下,满是血痕的双手一松,耷拉在雪地。
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种道远面前悄然飘逝。
种道远默然无语,但是他赤红的双眼,却是出卖了自己此时的情绪。
只见他合朱姓老兵的双眼,而后拔出扎在雪地的青龙偃月刀。
一袭血袍疯了一般的,扎入数量庞大无比的女贞骑兵中。
……
本是见惯了鲜血,见惯了尸体,见惯了ShaLu的种道远。
陡然间爆发了!
他就像疯了一般,手持青龙偃月刀,突入如蚂蚁与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女贞蛮兵之中。
青龙偃月刀猛然劈斩,女贞蛮兵胯下的战马陡然前倾。
这个女贞蛮兵惊愕的发展,强壮的马腿竟然在种道远的刀芒下,如脆纸一般轻易切碎。
一个、两个、三个……
不断有女贞蛮兵翻落马下,旋即被冲来的骠骑军将士砍死在雪地中。
他们连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都没有。
惨烈无比的战斗,依旧在疯狂的进行着。
杀到最后,随种道远浴血而战的骠骑军将士,已经是剩下不到三百人。
近四分之三的骠骑军已经是为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国,付出了自己弥足珍贵的性命。
每个骠骑军的将士,身都有崩裂开来的伤口。
他们手中长刀都砍的卷起了刃,他们有人的双臂都被女贞蛮兵斩断。
但是他们还有牙齿,他们还有shuang腿!
只要一个骠骑军将士存活在这世,他们便血战不止,至死方休!
许州城楼的百姓与守兵,屠夫、商旅、士子,官宦小姐、甚至曾身居青楼的女子。
皆是捂住了自己的zui,忍不住痛哭起来。
只是因为在许州城下以命相搏的将军,以命相搏的将士,是为了他们更好的活下去!
虽然种道远下令,许州城内的士兵与百姓不可出城参战。
但是尚存血性的他们,怎能坐看为自己而战的将军,为自己而战的将士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