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已到如此地步,魏国太子很快便会得知这一消息,纵然和亲继续,陛下也不得不另选他人。”
她终是稍稍放下心来,看着因自己而受罚的他,道:“谢谢你…而且…对不起…”
他轻抚她的刘海,宠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痴,道:“傻丫头”
含笑相望间,心有灵犀相通。
见四皇子前来,林致远轻声叮嘱苏木兰几句后,起身与之私谈。
四皇子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你为何要编造与木兰有私情的谎言,不仅违抗皇命而且欺君,阻止和亲也不该出此下策!”
“敢问四哥可有更好的方法?”
四皇子一时语塞,双拳不由得紧握,骨节森森发白,片刻后方道:“你有想过如此妄为的后果吗?”
林致远洒脱而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便不计得失与后果,木兰已被逼入绝境,我愿与她共赴险。”
四皇子独立秋风中,他永远都不会如林致远这般爱的肆意潇洒,虽也在苦思阻止苏木兰和亲之法,但他终究没有勇气与决心为她抛下一切。
华栾公主闻讯赶来,心有千疑百问,急急问道:“你们二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致远解释道:“娘,本想等悔婚风波过去之后再将我们的事情禀告您与父亲,但是听闻陛下即将下旨命木兰嫁与魏国和亲,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孩儿今生只愿与木兰相守,纵以性命相搏亦无悔。”
苏木兰俯身行拜礼,满含歉意道:“林伯母,着实抱歉。”
华栾公主一时语塞,嗔怒间看到儿子额角的伤偏又心痛,甩袖无言走入大殿。
晋帝见华栾公主前来,怒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华栾,你那好儿子与你一个样,婚姻大事偏要任性妄为!”
华栾公主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坐于塌旁道:“皇兄莫要动气,先将药喝了,保重龙体为要。”
晋帝蹙眉推开药碗道:“你若真将我这兄长放于心中,便去劝致远回心转意,天下女子皆可,唯这苏木兰不可,你也一定不希望有这样一位离经叛道的儿媳。”
华栾公主黯然垂眼,道:“皇兄也知致远那孩子的秉性,既已下定决心便再无动摇之余地,缘分自有天意安排,勉强不得。”
晋帝拍案道:“华栾,你昔日不顾兄长劝阻定要嫁给那林清岳,多年苦情哀伤朕都看在眼中,绝不允许致远再步你的后尘!”
华栾公主双眸似起蒙蒙大雾,道:“致远个性执拗固执远胜于我,皇兄昔日未能劝阻我,今日亦无法阻拦他,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心意又何妨。”
晋帝哀其不幸亦怒其不争,道:“莫要用林清岳那套虚无的道学之言来糊弄朕,此事万万不可!”
华栾公主迟疑片刻,轻握兄长的手道:“哥哥,求你成全。”
晋帝刹那间呆若木鸡,犹记得二十五年前她泪水涟涟哀求嫁与意中人林清岳,即为此言。
华栾公主难忍泪意道:“妹妹深知哥哥好意,但出嫁二十五载,虽有心伤,却从未后悔,或许是命中注定为苦情之人,心碎亦无回头路。”
晋帝终究不忍不成全亲妹妹之请求,同意下旨赐婚于林致远与苏木兰。
情苦路迢迢,纵伤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