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脱下斗篷,沉着脸默然不语,仅以眼神示意毒医上前诊治。
“南棠哥哥,你怎么会来长安?”,她首次见到南棠出毒王谷,甚为好奇。
南棠森森目光中涌动忿然之气,冷冷道:“自然是来参加你的婚礼,没想到你成亲的消息我竟只能通过他人得知。”
苏木兰忙低声解释道:“那场婚事是被我父亲所逼,我昨日才中家中逃出来。”
听闻此言,南棠的脸色方才和缓。
林致远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亲密模样,心生无名火,上前道:“南少主,多谢此次亲自前来。”
虽为客气致谢之言,但语调却丝毫不客气。
南棠嘴角笑意中带着几分惯常的邪气,道:“牛皮糖郡王不必客气,我并非是给你面子。”
苏木兰为免二人如年少时那般起争执,便劝道:“都是旧相识,重逢便是缘分。”
南家毒王谷毗邻昆嵛山,昔日苏木兰每日均会去南家,既是解毒也是学艺,林致远只要有空闲便会相随而往,故而南棠才为他取了“牛皮糖郡王”这一外号,讽刺他整日围着苏木兰,甩都甩不掉。
林致远记恨南棠至如今,此人不仅浑身阴气、冷漠毒舌、目中无人,而且总让苏木兰喝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为她清除余毒,但偶尔仅仅是以她试药。
林致远曾怒气冲天将南棠痛打一顿,事后南棠故意下无解药之毒,让他在极寒与极热的交替之气中被折磨整整十二个时辰。
苏木兰看着眼前横眉冷对的旧友,回想起昔日这两位清高冷傲之人相互为难的幼稚场面,难忍笑意,
一位毒医上前道:“五人身上共找到僵尸蛊虫八条,五人中可救活三人,这是我等所拟药方,请少主过目。”
苏木兰松了一口气,道:“丢失的蛊虫正好是八条,全部都找到了。”
南棠看过药方之后复又为两名昏迷者把脉,而后微微颔首。
林致远面色沉郁,将那两位已死捕快的未瞑之目轻轻合上。
苏木兰理解此刻他心中的沉重,明白任何安慰之言皆为虚,只道:“中蛊身亡者血液有剧毒,为免意外最好火化。”
南棠端详蛊虫片刻,道:“此等邪虫中原地区甚为少见,我对这养蛊与下蛊之人甚是好奇,六扇门可有线索?”
“暂无头绪,但据传中原养蛊之人皆出自南家,不知南少主有何见教”,林致远语气中带着几分如旧日一般的稚气挑衅。
南棠故意拿起蛊虫在林致远脖颈间晃动,见他蹙眉闪躲模样,唇边笑意更深,道:“南家确实是中原养蛊之首,但懂养蛊之术者不仅仅有南家之人,还有被南家赶出的败类,带这些虫子回去研究一番,我倒是可以推断出养蛊之人,不过此事既与六扇门有关,那我便提不起丝毫兴趣,还是按照惯例另从江湖司寻高人来解决此事。”
林致远深知天下毒术无人能与南棠并肩,而且他这番话明显是想要自己求他,此人果然依旧如儿时一般阴阳怪气难相处,眉头不由得深锁。
苏木兰见状便道:“这个养蛊并下蛊之人对江湖颇有害处,南棠哥哥你一定也不愿意看到南家之术被如此滥用。”
南棠点头道:“木兰此言颇有道理,那我便将这虫子带回去查验一番,也算清理门户。”
南棠一如年少时,每当成功戏弄这位爱端架子的郡王,心情便甚为愉悦,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冤家对头的肩膀。
林致远即刻闪身,双眸满是警惕防备之色,道:“南棠你别以为我还会中你的招,休想再给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