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门上听差的问找谁。
玉贞道:“宋大人在家吗?”
听差的答:“在呢。”
玉贞礼貌道:“麻烦告诉宋大人,就说乔玉贞前来拜访。”
听差的伸手:“拜帖呢?”
玉贞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这物事,遂摇头:“并无。”
听差的双手一垂态度轻慢:“没有拜帖谁知你们是什么人。”
月映横眉立目:“我家四小姐和宋大人是故知,见个面而已,要什么拜帖。”
欺软怕硬,听差的白了眼月映,掉头进去通禀。
半天,那听差的才回,随之而来的是管家秉顺,玉贞认识他,秉顺道:“乔小姐,我家大人说叫你去敞厅等着,我家大人有公务需要处理,稍后过去,乔小姐跟我来。”
玉贞还以为宋赤诚能兴奋的自己冲出来呢,就像上次一样,跟着秉顺来到敞厅,坐下,由丫头上了茶,她也没心情喝茶,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候宋赤诚,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宋赤诚来,无奈出去喊了秉顺来问:“你家大人到底在不在家?”
秉顺一副老实厚道的长相,说话也喜欢笑眯眯的:“在呢,不过大人在料理公务,乔小姐稍等。”
玉贞半信半疑,回去继续坐下等。
月映冷笑:“该不会是存心吊四小姐的胃口?”
玉贞也正是这样想的,暗笑他想吊自己的胃口,偏不如他的心愿,否则等下要谈的事,恐给他抓住软肋,于是起身就走,出门喊人:“告诉你家大人,我走了。”
秉顺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拦住她:“乔小姐别走啊,我家大人已经处理完了公务,这就来。”
玉贞冷眼问:“别跟我说这就来,然后再等半个时辰。”
秉顺赔着笑:“不会,说来就来。”
玉贞返回敞厅。
秉顺小跑着去找宋赤诚,进了书房的门就道:“少爷,乔小姐想走呢,不如就叫她走吧。”
天擦黑了,房中并无点灯,宋赤诚正在看书,真不知他到底是看书还是在想心思,突然啪的把书丢在案头:“小妮子,还是那样的火爆脾气,不能让她走,人有没有拦下?”
秉顺道:“拦下了。”
心说我敢不拦下吗,如果叫那个女人走了,回头你还不得骂我,可在西太后眼皮底下同女人来往,实在是冒险,大病初愈,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也知道说不服主人,唯有心里着急,不免唉声叹气。
宋赤诚边往外走边问:“你又怎么了?”
秉顺道:“少爷的病才好了没多久,小人担心。”
宋赤诚晓得他担心什么,自嘲的一笑:“太后对我异常冷淡,恐我已经成为明日黄花,所以,你别担心了。”
秉顺吃了一惊:“啊!那奴才更担心了,会不会影响到少爷的仕途?”
宋赤诚道:“所以我才不想人财两空。”
言下之意,恐自己很难在西太后跟前再得宠,仕途不顺,无处生财,得了乔玉贞,算是对自己的补偿。
急匆匆赶到前面的敞厅,一进门即笑着向玉贞赔罪:“实在抱歉,我有事耽搁,叫乔小姐久候了。他一改往日的深情、热烈,客气的让人感觉陌生和奇怪,玉贞道:“宋大人既忙,我改日再来也成的。”
宋赤诚于对面坐:“现在忙完了,乔小姐何时来的京城?为何不告诉本官呢?”
明知故问,玉贞也装着客套:“知道宋大人忙,不敢叨扰,今天也是有点事想麻烦宋大人,所以才登门拜访的。”
宋赤诚情知她是为曹天霸而来,故作迷糊:“乔小姐有事麻烦本官,这可真是稀罕,倒让本官受宠若惊了。”
玉贞睇他一眼:“宋大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宋大人该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宋赤诚仍旧演戏:“本官又不是街头算命打卦的先生,能掐会算,实在不知乔小姐所为何事。”
玉贞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这几天心火盛,口干舌燥,也是有点忧郁,最后心一横:“求宋大人放了曹天霸。”
宋赤诚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哈哈笑道:“乔小姐是急糊涂了,抓捕曹天霸和下旨判曹天霸死刑的是朝廷,本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乔小姐求错人了。”
玉贞轻笑:“我没有求错人,宋大人有这个能力。”
宋赤诚心中得意嘴上谦虚:“不不,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
玉贞狠狠心:“放了曹天霸,我嫁给你。”
早预料到的,但没从她口中说出时,宋赤诚就不敢相信,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宋赤诚还是愣了下,随即看看秉顺。
秉顺会意,对月映道:“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月映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走出敞厅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玉贞,玉贞倒是面色如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宋赤诚却难以掩饰的高兴,等秉顺将敞厅的门一关,他笑了:“曹天霸何德何能,让你乔玉贞如此为他,叫我好生羡慕。”
玉贞态度清冷:“咱们别废话了,你帮我救出曹天霸,我就嫁给你。”
宋赤诚摇头:“我说了,下旨判曹天霸死刑的是皇上,皇上是金口玉言,这事很难。”
玉贞起身就走:“打扰了。”
宋赤诚一下子抱住她:“我只说很难,又没说一定不成,瞧你这急脾气。”
玉贞道:“宋大人请自重。”
宋赤诚笑了:“方才不是说要嫁给我吗,这会子让我自重。”
为了曹天霸,玉贞忍着没有发火,只道:“咱们还没成亲呢。”
宋赤诚也不想逼她太甚,有曹天霸这个筹马在,自己已经稳赢,多则数月,少则几天,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从此同床共枕鸾凤和鸣,于是松开她问:“那好,咱们何时成亲?”
玉贞道:“何时曹天霸活蹦乱跳的站在我面前,我就何时嫁给你。”
宋赤诚点头:“一言为定。”
玉贞拔腿就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