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若端干咳几声,心想,你都那样威胁朱槿了,她又不是傻,怎么敢跟我说心事。一个不小心我就要死在雪华剑下了。哎,小朱槿对我真好。
但是表面上,江若端还是装作没有此事的样子,回答说:“这我怎么知道。”
看着夏云脸上变化的神情,江若端笑出声,说:“我说夏云,你有什么好心烦的。她不曾把心交给你,你也不曾把心交给她。两人谁也不欠谁的心,你在这烦恼不过是因为你想要她的心却得不到,可你自己也没把心给人家,怎么就这么贪心呢。”
“我没有把心给她?怎么样才算给?”夏云被江若端的话惹得有点恼了。他从来没有待谁像待朱槿这般,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朱槿这样牵动他的心。这还不够?到底要怎么样才够?
“冷静点,夏云。”江若端拍拍夏云的肩头,说,“你自认为把心给她了,可是她未必认为那是你的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云问。
“就好比我欲食梨,你予我桃。我喜清荷,你赠海棠。”江若端顿了一会,看到夏云的脸色比之前黑了三分,继续说道,“在你看来,你把你的心给了我,可在我看来,你是在给我添堵,存心与我过不去。当然,以朱槿的性格,肯定不会像我这样认为,顶多觉得莫名其妙罢了。”
“那要我如何?”夏云虽然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江若端说的有道理。
“等她醒来问问她吧。看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心。”江若端打开玉骨扇摇起来,不紧不慢地准备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对夏云说:“如果呢,她想要我这种的,我也可以给她。”
“想都别想!”夏云抓起剑就丢了过去,江若端赶紧扭身避开。
“哎哟哎哟,开个玩笑嘛,云太子的肚量真是越来越小了。”江若端轻哼一声,甩头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雪华剑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又回到了夏云的手上。他把剑放在一旁,心情恶劣。
“只能是我的。”夏云看着床上的朱槿,不自觉地说出这话。
朱砚卿路过一个又一个花苑,脑中空白了许久。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不知不觉便到了先祖的灵牌前。朱砚卿跪拜灵位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朱砚卿从夏云那里听闻事情经过之后便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国师言,善用因果者,方能脱困。朱砚卿揣摩这句话良久,他之前以为国师这话只是对江世雨所言,用于治国之道。但是如今再思,却是愈发后怕。
因果,何谓因,何谓果。他怎么就不知不觉地已经深陷其中,任他如何想要跳脱都无能为力。
不过是想让朱槿不再陷入跟他一样的困境,谁知朱槿竟然出生便被下咒。连他都不曾见过的姑姑,竟然会成为一个因果,如今救下朱槿的性命。这其中的缘由他自是无从得知,亦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若是家父尚在,是否替他解惑。朱砚卿疲惫地揉着右额,独自倚在窗边。
夏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朱槿身边有阿嬷陪着。阿嬷医术高超,自然是比他陪着要更好一些。
不久后,邪斌也回来了,并向夏云禀报了朱砚卿的一举一动。
他总疑心朱砚卿藏着什么秘密。但是不论是从朱砚卿的言行举止,还是神情仪态,都无法佐证他的怀疑。朱砚卿昨晚除了出人意料的镇定以外,并没有别的可疑之处。难道是他的直觉错了?
这次朱槿中了迷芜好在有血瞳妖相助,不然朱槿很有可能不知不觉就被人害死了。可之前灵云国师对他说过,迷芜欲杀朱槿是真,但另有目的也极为可能。是什么目的?这目的与朱槿被下咒又是否有关联?夏云不停地思索着灵云国师对他说过的话。
“邪斌。”夏云说。
“属下在。”邪斌在夏云一侧应道。
“白师最近可有回信?”夏云问。
“回殿下,不曾回信。”邪斌答道。
夏云挥了挥手,让邪斌下去休息。
他心里有点纳闷。当时听闻白师与血瞳妖是好友之后,就命邪斌写信给白师,询问血瞳妖一事。但是白师却到现在也未有回信。太过奇怪了。来南江已有大半月时间,白师竟是一封信也没有给他们。
分明走之前还反复叮嘱他与邪斌,南江多鬼怪要小心,还不停地问需不需要他给画几张符。怎么现在却是半点音信都没有。这一点都不像他们白师的做派。
天晓时分,朱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