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丹笑了笑说,回来吧,明天再吃,二十四小时之内吃都行的。
阳谷拧动门把手的手,停顿了一下,说,那我出去买点饮料,你喝什么?
马洛丹拽了拽被子,说,美年达吧!
夜里有些冷,阳谷出门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冷风嗖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乱哄哄的,身上的温柔早已被冰冷的夜带走。
高三毕业,五年没见过面,没有过任何联系,就确定了男女关系,时隔五年第一次见面,连手都没有拉,第二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阳谷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和李雨玉的那五年,是一场梦,还是和李雨玉分手到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并且还在梦着。又或者,全部都是梦,梦中梦。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路边有个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便回去了。
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马洛丹把门打开了,小脑袋伸出来。阳谷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听到敲门声就开门,也不问问是谁,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马洛丹闪身,把阳谷让了进来,关上门,说,我就知道是你。
阳谷笑了笑说,以后在外面,先问清楚是谁再开门,注意安全。
马洛丹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低声说道,嗯,知道了。然后抬起头,问道,你去哪买水去了啊,这么久?
阳谷说,附近商店都关门了,我走了好久才找到24小时便利店。
马洛丹笑了,说,宾馆就有水卖啊,你傻不傻?
阳谷一拍脑门,说,哦,对哦,我怎么给忘了。
晚上,阳谷觉得自己应该抱着马洛丹睡,到最后,却只是把左边的胳膊垫在了她的头底下。
阳谷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巢湖学院,李雨玉在他旁边笑着,牵着毛球,走在校园里。大名超市里放着音乐:
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我很孤单却赶不走
捧着她的名字她的喜怒哀乐往前走多久了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久了之后她变成了眼泪
泪一滴在左手凝固成为寂寞往回看有什么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不多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麟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阳谷惊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喊李雨玉的名字。听着身边的马洛丹呼吸声平稳,阳谷深深地松了口气。借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阳谷看了看她的脸,感觉是那么的陌生。这是阳谷第一次体会到同床异梦的感觉,有些心酸,有些无奈,更有不可言喻的内疚。
他轻轻地下床,来到卫生间,打开灯,坐在马桶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辛辣的感觉传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阳谷又想起了毛球,想到分开那么久,只要一回家,她都那么开心,对自己形影不离。想到李雨玉,对她比对自己好,却还是狠心离开。他觉得,对人好,真的不如对狗好。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这句话或许是对的。
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慢悠悠的起床洗漱,阳谷去药房买了药,看着马洛丹吃下去之后,才放下心来。又一起吃了午饭,一起坐上地铁,马洛丹去上班,自己回杭州。地铁上,阳谷对马洛丹说,我想辞职了,整天在外面飘着,心累了。我想安定下来,想开一家宠物店。
马洛丹说,开宠物店啊?蛮好的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呢?来上海吗?还是去哪?
阳谷说,不知道呢,只是有辞职的打算,再做几个月看吧。到时候再确定去哪。
马洛丹说,嗯。
换乘的时候,阳谷跟马洛丹拥抱了一下,告了别。
坐在回杭州的高铁上,阳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感觉自己像杨瑞一样,像是约了个炮。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仍然放不下那个自己最爱,却伤的自己最深的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对马洛丹不公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也不知道马洛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说不爱,都发生关系了。说爱,谁信…
回到杭州,和张克坤,梁德东,方立新又一起喝了一顿,范登辉辞职了,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梁德东说,阳谷,你他妈的真的是千里送吊。
阳谷笑骂了回去,去你妈的,傻逼。
方立新又问阳谷,一次多久?
阳谷说,滚。
梁德东说,你们看我谷哥的样子,小脸蜡黄。
张克坤说,就是,注意身体啊兄弟,少年不知精子贵,老来…
阳谷说,滚!傻逼!跟秋秋怎么样了,还想不想陶玲了?
张克坤笑了笑说,互相伤害有意思吗?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