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放怔愣半晌,继而笑着说道,“张县令,有你这话,祁将军就放心了。实不相瞒,将军让我前来,就是知会大人一声,玲珑郡主千金贵体,屈尊前来慈恩寺,是慈恩镇的光荣,也是张大人你的光荣。你既为慈恩父母官,郡主一行人的住处饮食便交由大人全权负责。”
“老夫惶恐,老夫只是穷乡僻壤的小小地方官,见识浅薄,哪里够的上为贵人们办事,不如丁副将代为转告,就说下官恐有负将军所托,请将军另找他人。”
丁放顿了顿,色厉内荏的说道,“张大人,我只是替将军知会一声,大人若觉得将军安排的不妥,不如自己去将军面前说清楚。”
“丁副将严重了,既然如此,下官定当竭力安排。”张县令见丁放态度坚定,没有转圜之地,便应承下来,而后又说,“只是慈恩镇来源客栈人满为患,若为郡主前来,贸然赶走住客,传扬出去,实在是不美。”
丁放对安排之类的琐事,没什么经验,遂说道,“那换家别的客栈。”
张县令摆摆手道,“丁副将,这你有所不知,慈恩镇除了来源客栈,一应陈设装饰高贵典雅,可以接待贵客,其他客栈都上不得台面,别说贵人,就是我府上小厮都不愿逗留。”
“张大人,如此,您可有好的提议?”
“丁副将,慈恩寺东厢房本就是贵人住处,何必舍近求远。”张县令笑眯眯的说道。
“张大人,贵人的住处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郡主若是觉得东厢房尚可,自然留宿慈恩寺,若郡主不满,大人当提前做好安排。”
张县令称是,端起杯盏又放下,眉头紧蹙地思索着,而后试探性说道,“不如让郡主留宿军营。”
“荒唐!”丁放沉脸喝道,“军营全是男儿,郡主带着官家女眷,如何能夜宿军营!”
张县令看丁放动气,颤巍巍起身告罪,“是老夫糊涂了,副将恕罪,老夫一时失言。”
丁放缓缓脸色道,“你且想想,是否还有别的地方?”
“这个……”张县令沉吟片刻,“不知丁大人觉得我府上如何?”
张县令话说到这个地方,丁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说半天没有地方,就是想让郡主留宿张府。
好一个张县令,算盘打的也忒好了。
“你府上固然不错,只是令郎伤病未愈,恐过气给贵人,我看还是另作他想。”丁放被张县令绕进去,正懊恼,自然不肯轻易便宜他。
大龙是被打伤,又不是染病,过病气完全是胡扯,张县令笑容一滞,“副将所言极是,老夫会让犬子暂时搬离张府,去南街别院修养。”
“不知丁副将可有别的问题。”
丁放诧异的看了眼张县令,没有接话。
张县令又说,“丁副将若是还有顾虑,那便另作他想。
“只是郡主不日就到慈恩镇,时间紧急,下官就是想建馆搭院,也有心无力。”
丁放听出话中深意,正色道,“是否留宿张府,还是要看郡主的意思。”
张县令一听有戏,笑容可掬道,“这是自然。”
“无事,我就先回军营了。”
“丁副将,再吃点糕点。”发觉桌上糕点纹丝未动,张县令连忙说道。
“不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可不想转身被你卖了,看张县令笑出一张菊花脸,丁放暗暗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