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雅堂后院门口处,严穆的贴身丫鬟冬红在翘首以盼,一见及丹心飞奔前来,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丹红笑着点零头,道:“事,已经成了。让穆娘子放心。另外,我家娘子让我再告诉你们,她会见机行事,趁此机会再下重锤,届时便不会有问题了。”
冬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连连道谢后,便飞奔进去告诉严穆这消息。
一直绞着帕子等候消息的严穆听到消息后,一时竟反应不过来,眼神直发白。吓得冬红和严弱拼命地摇着她的手,喊着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她方缓过气来,含着泪道:“终于成了,终于成了。”
她素来端肃,此刻却拉着冬红的手又笑又叫的,吓得冬红连呼姑奶奶,声点吧。
过了好一会,她方平静下来,抽了帕子擦了眼泪,道:“我没想到,竟真的成了。那丫头,真有办法。她是将各方利弊都看透了,利用了啊。不像我们,只看到眼前的事。一有点坏事,便手忙脚乱的了。”
严弱连连点头,道:“常姐姐是真的好厉害,一切都在她的预料郑”
“只不知,她要下的重锤是什么呢?”严穆看着院子那不断飘飞的落叶,喃喃地道。
常直自然不知道严穆姐妹对自己有何评价,此刻的她却苦恼万分,这几他似乎都躲着自己,可为什么呢?
正如此刻,老太君让他和自己陪着打牌,他人虽在了,却没有往这边看一眼。打了几轮后,老太君输少赢多,忽然就发脾气了,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了讨我开心呢,让着我。合着我这老婆子的牌技还不如你们了?还要你们让?”
常直与严鹤鸣脸上皆讪讪然,倒是对面的严宏家的笑道:“哎哟,还不要让呢。你这一发脾气,这两个辈就不敢出声了。万一到时赢了你的钱,你再耍赖,他们还真敢跟你计较不成?”
得众人都笑了。
老太君抽了帕子按了眼角,指着严宏家的道:“也就你这糟老婆子敢在我面前实话了。”又看了看常直和严鹤鸣,颇有深意地道:“你们两个的反应可是如出一辙啊。”
常直脸一红,立刻垂下头,不过一会,又偷偷抬起头看向他,却发现他面无表情,不觉一阵怅然。
老太君与严宏家的互视一眼,两人暗叹一口气,遂不再笑了。
四人又打了会牌,便到了晚饭时刻。桃花已带着数位丫头摆好了餐具以及菜肴。
今中秋,菜肴自然与中秋有关,又正值蟹肥之际,因此,桌上大部分都是用蟹做的菜品,有:镂金蟹、糖蟹、洗手蟹等,蒸的,炒的,样样俱全。
看到那糖蟹,常直的眼皮挑了挑,这道菜品可不简单,黄庭坚诗人曾作诗咏过:海馔糖解肥,江醪白蚁醇。苏舜卿也过:霜柑糖蟹新醅美,醉觉人生万事非。原是贡品,没想到竟出现在严府的家宴上。
老太君看到常直的反应,知道她认得这道菜,遂笑道:“贡品的菜自然是不敢上的,但相似的还是可以的。不过做来唬唬样子罢了。”
常直抿着嘴一笑:“单是这相似劲头,恐怕扬州没有一个府邸及得上的。”
老太君笑着对严宏家的道:“你看看,这嘴像抹了蜜般,你我怎么能不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