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鹤鸣感激地看着常直，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已认定此事是母亲所为。”常直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深府悠悠慈母心，虎再毒，尚不食子。”

二人正着，严虎已带了个丫鬟进来。那丫鬟头扎圆髻，瘦长脸，身穿一件陈旧的褂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了些许惊慌，一进来，屋内的人尚未话，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严鹤鸣皱了皱眉头，此事尚在保密阶段，知道的人不多，这丫鬟怎的就知道了呢？抬头一看，便见常直冲他摇摇头，遂见她对丫鬟道：“你不关你事，到底什么事不关你事呢？”

丫鬟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道：“崔娘子的衣裳真的不是我弄烂的，是枝她们诬陷我。当家的饶命，饶命啊。”完，又连连磕着头。

严鹤鸣和常直互相看了看，甚觉奇怪，依严府的规矩，纵使弄坏了主家的衣裳，不过扣月银罢了，这丫鬟怎地就如此害怕呢？

常直放柔了声音，并示意梅花将她扶起来，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并不是因为此事找你来的。至于崔娘子的衣裳坏了，如果是枝她们弄坏的，自然是要她们赔，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丫鬟由梅花扶着，站都站不稳，听到此话，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一触到对面两双眼睛，赶紧地，又低下了头，双手拼命地搅着衣角。

常直放缓了声音：“你有一个哥哥，在大夫人处做洒扫的，对吗？”

丫鬟惊得猛地抬起头来，又摆头摇手道：“不关我哥哥的事，不关他的事。”

梅花看不过眼了，在她耳边轻声道：“常娘子已经了，那衣裳的事不会追究你的。你这人，怎的还如此呢？”

常直暗叹口气，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找你来，只是想问一下你哥哥的一些事，”她顿了一下，想到眼前的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哥哥已经自绝，心中怜悯之心骤起，便更加温柔地道：“你哥哥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些？”

丫鬟抬头迷茫地看着她，随即摇了摇头，道：“哥哥平时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多。他最疼我了，每次一发月银，准会上街给我买冰糖葫芦吃。”梅花听到这里，眼眶一红，忙低下了头。

“那最近，他有没有些什么？比如，给你买更多更好的东西？或者给你一些钱之类的？”常直轻声道。

丫鬟皱了皱眉头，眼睛往上转了转，遂点点头，道：“他，很快就有钱给我买上次我看上的那个糖人儿了。而且会买十个。”

一个糖人儿比较贵，大概要一个厮半年的工资。除非他不吃不喝五年，否则，一般厮和丫鬟都不会买这种对他们来比较奢侈的东西。

屋内众人相互看了看，心下皆了然。

“那你哥哥有没有，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