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强过苟延残喘。”一向沉默少言的翊铭语气平淡地了一句。
你们竟将这长久以来,异类在夹缝之中求得的生存之道,视作苟延残喘?难道要像你们一样,明知不可能却固执的反抗,才是对的?
“……你们可以舍弃的生,并非所有的异类都能够放弃。”
“玲,我们的生,应当在阳光下。”
我们拥有在阳光下生存的能力,却为何要屈服于魅族的永夜?
在这黑暗中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却一生不得为自己活一?
这样的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的生存之道,同样不能强加在别人身上。”紫砚打断几个人继续下去,“多无益。”
“回去吧,玲。”妖依旧笑着,“好好活着。”
“你不后悔?”
“不后悔。”
丸楮玲站起来。
她这才发现妖的手一直被她旁边的西凌握在掌心里。
这让她想到了从前。
即便是刚来魅族那段最孤单的日子,妖也从来不同任何人亲近。
看似和任何人都很融洽,然而即便是妖很信任的她,靠的太近了,只会让妖不着痕迹的躲开。
可是枢西凌,却可以让妖毫无防备的依靠。
这才是妖面对逆境,能够如喘然的底气么?
“我言尽于此。”
妖微微点头,“多谢你这些年的照顾,玲。”
丸楮玲转身离去。
妖侧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了目光。
西凌握着妖冰凉的指尖,“累了不必强撑。”
妖靠在她瘦的有些硌饶肩膀上,语气如同叹息,“是有些累。”
伽南看着妖疲惫的神色,“已经过去了,松口气吧。”
“嗯。”妖顺势躺到了西凌的腿上,“我想睡会儿。”
西凌覆住了她的眼睛。
妖有个习惯,一旦见到光,就会睡不踏实。
西凌不知怎么,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两总会替她遮住眼睛。
不同于浅薇焰的温暖,即便是失了灵力,西凌的气息也是清冽的。
却让妖能安下心来。
刚刚见过丸楮玲,她根本睡不着,只是心里疲惫的很,想依靠着西凌,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
这一次,同上次被送进沙泉是不一样的。
沙泉,是长老们给她的惩罚。
而这次,是妖自己的选择。
妖心中清楚,经过这一次探望,玲就不会再来了。
她们之间的情分,算是断了。
虽是想法不同,然而从一开始,玲就没有错待她。
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替她担忧。
是玲耐心的训练,让及其厌恶斗争的妖有了生存下去的本领。
甚至于让她用从玲那里学到的本领,才有和魅族作对的底气和能力。
只是那个如长姐般的人,最后终究还是被她伤了心。
只盼着,从今往后,她能够忘记这个离经叛道的妖,好好的、只为了自己而活吧。
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