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都在长大。
在迭梦轩,长大是噩梦的开端,然而她们都没有选择。
选花魁那一日,她央着伽南为她弹琴。
伽南虽是应下了,却问了她一句,“你当真想成为那些贵族的玩物,就这么过一辈子?”
“不想,又能如何?”
“只要你想,就不会一直这么活。”伽南抱着琴,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你若信我,便不要断了和我的联系。”
可是谁想,那天被买走的不是她,却是伽南。
她本以为伽南的人生,就是困在凰家族了。
不想伽南果然没有断了和她的联系,开始是偶尔传音,后来便用了更隐蔽的蜂鸟术式。
伽南说,要和她联手,为了自由。
自由。
那是每一个挣扎在泥沼中的异类不敢奢望、却从未忘记的美好。
伽南问她怕不怕。
怕什么呢。
她们已经身在地狱了。
她呆在枫绻印身边,伪装的仿佛是完全被驯化的舞姬。以至于枫绻印竟丝毫不防备她,在她面前说出了要清洗异类的话来。
她也想过伽南几人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却不想,她们竟如此大胆,要趁着枫绻印还没有在长老会上宣布这件事,将枫绻印抹杀掉。
没有人提议,枫绻家的那些异类自然就保住了。
刺杀的任务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在商讨完一切流程后,给紫砚传递了一只蜂鸟:“若我失败,能不能将我的尸体送回人界?”
紫砚回答的很快:“不能。我只会在你成功后送你回去。”
只能成功啊。
她便怀着紫砚给她的这个信念,将凝着灵力的簪子插进了枫绻印的后脑。
虽是并不深厚的灵力,却瞬间在枫绻印的脑子里翻搅,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死去了。
而后,紫砚便来了。
带着她,永远离开了那个比地狱更肮脏黑暗的地方。
哪怕是手染鲜血,哪怕是从此忘不掉枫绻印的死状,她也不后悔。
紫砚敲门进来。
把木桶里添满热水,又在一边放了干净的衣物,“起来好好洗个澡,便把魅族那些事都忘了。”
开着的屋门洒进一大片阳光。
慕情看着笼罩在光芒下的紫砚,抿紧了唇,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若想安稳生活,这里便留给你。”
“我想,同你们一起。”
紫砚正用手指试着水温,闻言抬眸看过来,眸子里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你已经自由了。”
“我想让自己这条命,活出一点价值来。”
紫砚甩了甩手指上的水,“哪怕是日后还要继续杀人?”
“是。”
听得慕情如此坚定的回答,紫砚也没有再劝,“你若想好了,我带你去见人界的同伴。”
慕情掀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