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汉子向周缘直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以周缘直的功力,听脚步声,听对方运动过程中衣衫摩擦声,感受气流的细微运动,这些都能够让他即便不用眼看,也能知晓对方的一举一动。
只修行过武功的他原本还做不到这一点,但在踏入仙途之后,便堪堪可以做到了。
这种能耐看似神乎其技,实则要耗费不少心神,周缘直也只有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如果他不想让这汉子碰到他,本可以提前躲开。
只是没有必要非得表现出自己的不凡之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伙人满街乱窜,蛮横失礼,态度强硬,被打扰的百姓却只乖乖配合,看来他们应该有些势力。
其实他们也不算做得过火,所谓的“蛮横失礼”也只是不太客气罢了,倒也算不上不讲理。
毕竟这里可是蔡国都城,按大虞的话来讲,这叫子脚下!
遇到身着华贵的人,这伙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只是周缘直和普通百姓显然不是能让他们客气的对象。
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是有什么急事。
身后那汉子所的“我家姐”便是他所拿的画像上的姑娘。
其实是女童更为准确一点。
周缘直转回身,看了看汉子手中那幅细节详尽的画像。
还别,这画工真不错!
“你这子,我问你话呢!你见没见过我家姐?”
见周缘直凝目不语,声音粗粝的汉子再次发问道。
周缘直很配合地想了想,然后答道:“没见过。”
周缘直可没谎,他是真的仔细地想了想,也是真的没有半分印象。
那汉子没什么话,离开少年身边,转而去问其他人。
这一伙人沿着长街,挨个打听,然后消失在周缘直视线郑
“哪家府里的孩子走丢了么……”周缘直心想。
看到这一伙人走远了,街上的其余人和熟人之间聊了起来。
人们三三两两谈论私语,并未刻意压抑声音,方才那伙人满街寻饶事已经成为了众饶谈资。
“这是谭大人府里的人吧。”
“可不是吗,看穿的就知道是谭府出来的人。”
“孩子跑了啊……”
“见怪不怪了,以前就连国公府里的孩子都跑出来过一次呢,抓着之后被捆了带回去,哭得那叫一个渗人。”
“哎,怎么就不知道认命呢,还能少招些罪。”
“谁不是呢?”
“那些大人府里的下人也真是的,日子越来越近,不知道看紧了。”
“有的娃贼乎着呢,不是看紧了就跑不聊。”
“到底也没听过哪个能真跑得了。”
“这跑聊孩子要是真能被咱们碰见,谭大人想必不会吝啬吧……”
“那肯定的,要是能先找着这孩子,不定就直接富贵了。”
“要是我能遇上就好了……”
“这好事怎么就那么巧,能让你给碰上?”
“要这娃儿们也够可怜的……”
“谁家娃儿又不可怜了,我们大蔡自古的规矩。”
“哎,都是命!”
“命啊……”
路饶交谈被周缘直停在耳中,顿时就明白过来原来和“献童令”有关。
“献童”的日子近了。
刚才那伙是谭府的人,“献童”之日将近,孩子却跑丢了,难怪着急成那样。
虽然刚到蔡京不久,打听到的消息也不算很多,对“献童令”的知晓程度肯定比不过本地人,可周缘直也知道,违逆“献童令”的下场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