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皖公主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想起江述看萧青宁的那份落寞,安皖公主忍不住脑洞大开。萧青宁和江述是在普华寺认识的,那时候她和慕沉还没有婚约,见着翩翩公子郎,有些想法也不是没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萧青宁知道那么多。
萧青宁听懂安皖公主话里意思,抽了嘴角,“公主殿下,少看些话本子。”她是有让人查江述,但绝没有安皖公主想的那重意思。
听见萧青宁否认,安皖公主自己也没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安皖公主提议,“春闱将近,酒楼茶肆可热闹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安皖公主心底有种隐隐的期待。
每逢春闱开考前,一些大的酒楼茶馆,都会专门腾出一块地方,让各处学子以文交友,以才争比。安皖公主只听过,还没见识过,很是好奇。风味楼就有这样的聚会,闲着也是闲着,萧青宁遂应了下来。
白兰找了长匣子回来,见萧青宁要出去,赶紧问道:“主子,这画放哪里去?”
“收库房吧。”萧青宁想了又想,这般吩咐白兰。江述送的画卷,叫慕沉看见了,不定又要气上一阵,只是这幅寒梅图确实珍品,不好好收着,萧青宁都觉暴殄物。
安皖公主好奇,“什么画,要收库房去。”着,就从匣子里取出画卷,缓缓打开。
安皖公主一眼就认出这画出自何人之手,越看越喜欢,问萧青宁,“这样好的画,你不挂起来,收库房不嫌浪费?”
萧青宁:“……”浪费也总比某人生气强。
要知道,上元那日,六七岁的孩童江述好看,慕沉都能不嫌麻烦的摘了面具和江述比较一番,她要将这画挂起来,有的受了。安皖公主都能从江述眼神了看出点东西,萧青宁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述的心思,只是有些话,大家都没讲明,就只当不知道罢了。
安皖公主从萧青宁微妙的表情里读出点东西,拿着画卷有些爱不释手,道,“这画,在你这里也是落灰的命,还不如送我得了,回头我还你一幅名家真迹。”
安皖公主着,也不等萧青宁点头,卷巴卷巴将画抱在怀里。
萧青宁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画是拿不回来了,有些好笑道,“行了,送你就是了,别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护着了,叫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什么传世名画呢。”
萧青宁送了画,也不吝啬一个匣子,让白兰将找来的长匣子递给安皖公主。安皖公主仔细收好画,才和萧青宁出了郡主府,往风味楼去。
风味楼里,付掌柜专门弄出霖方,摆上笔墨纸砚,前来的学子们,兴之所至留下佳作,会被收集整理到一块,供众人赏鉴。
往日出入非富即贵的风味楼,到了春闱、秋闱时,会以文待客,免费提供茶水、点心,只要有才华,就都能进入里面,慕名而来的学子并不少。
除了各地学子,京中权贵人家,这些日子,也会出现在风味楼,借机看看这次参与会试的考生,若发现有值得结交的,也会先一步结交。春闱前,寒门考生多艰难,若能在其金榜题名前予以帮助,会比殿试结果出来后再拉拢,效果好上很多。
三楼上,四皇子和萧安岩同座一桌,着底下各路考生的优劣。
四皇子:“这么些,你都没发现几个好苗子,是今年的考生太差劲,还是你靖宁侯世子太差劲。”
萧安岩听出四皇子动怒,解释道:“殿下再宽限几日,安岩定能找到合适之人。”
“萧安岩,不要让本皇子觉得帮了一个废物。”四皇子脸色阴沉。
萧安岩低着头,握紧拳头,将四皇子今日的羞辱记在心头。
“殿下放心,萧安岩不会叫殿下白费心思的。”萧安岩忍下心头愤怒,不带情绪着这番话。
四皇子费了好大劲才得了萧安岩这么一颗棋子,也不愿还没从他身上刮下点什么就废了一颗子,敲打过后,又使出怀柔手段,“我知你难处,再给你三日,我要看到结果。”
“多谢殿下。”
今日的风味楼,很是热闹,不止四皇子在,三皇子和七皇子也在。
“三哥,四哥进来动作不断,你可要心着些。”七皇子语气真诚,一副为三皇子着想的模样。
当今皇帝几个皇子里,就数三皇子年长,加之出身书香传家的顾家,身上多了几分儒雅,和七皇子坐一块,这种年长些的特质更突出。如果七皇子明朗的少年郎,身上透着少年郎的冲劲,那三皇子就是温润儒雅的青年,没什么攻击性。
三皇子饮了一口酒,缓缓道:“七弟这话,更该给自己听。”
如今在朝堂上,三皇子和七皇子争的是最凶的。
按理,三皇子和七皇子差了七八岁,不该争的这么凶,但谁叫七皇子有个同母哥哥,五皇子当初倍受皇帝喜爱,为此选了五皇子和杨家的人并不少。五皇子病逝后,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再选择七皇子。在此之前,四皇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矛盾,其实并不多。
元安五年初,宋将军大胜戎狄归来,被封大将军,宋家开始崛起。只是三年时间,还太短,如今的四皇子和宋家,只要不走兵变这样的冒险法子,在夺嫡上,优势并不是很大。不管是三皇子背后的顾家,还是七皇子背后的杨家,都是上百年的传承,远不是宋家突然崛起能比的。
七皇子碰了灰,也不恼,换个人问,“三哥觉着六哥如何?”七皇子在慕沉手里吃了亏,好好查了慕沉,可惜和四皇子一样的结果,进了六皇子府的探子,同样都没了音信。
三皇子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放下酒杯,“这些年,大家都太忽视他了。”
皇帝厌恶慕沉,不待见慕沉,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忽视了慕沉,可是从除夕的事情来看,这个被他们所有人都忽视了兄弟,并不是真的没有存在福窦太妃能为他和南阳郡主求一纸赐婚,足以见太妃娘娘是向着他的。
孤妃跟在皇帝身边的时间长,更清楚窦太妃话的份量,这么多年,窦太妃没有慕沉一句话,但她一为慕沉出面,便是为慕沉求了与南阳郡主的婚事,如何不叫人多想。
三皇子事先不知孤妃的打算,后来才问了孤妃,也才知道娶了南阳郡主有多少好处。皇帝的圣宠,有就有,无就无,但萧青宁的真正的倚仗,并不是圣宠,而是成国公府底蕴。想到这个,三皇子一阵叹气。再想到这些日子皇帝对慕沉的态度,三皇子又是一阵叹息。
“是啊,我们都太忽视他了。”七皇子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放下酒杯,“怕是以后,再无人会忽视他了。”
上元节家宴,姜皇后一番操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皇帝对慕沉的态度有变化,不亲近,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厌恶了。
七皇子的,三皇子如何不明白,只是慕沉到底没有母家支持,而南阳郡主那里,谁不会有个什么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