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云青醒了之后,东方凌少就没提过萧水烟的事情,云青不知道少年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终归要解开这个误会。
因而云青心里暗暗盘算着,与这少年同行,正好有机会解释,倘若可能问出分开这些日子萧水烟到底经历了什么,指不定就能找出幕后的真正推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东方凌少自然不知道云青这通心里活动,只对这唐门弟子的看法又改观了许多,从前没有细想过的事也在脑海中重新思索,甚至觉得开始怀疑起云青这样讲义气的好少年,怎么会是伤害师姐的凶徒呢?
两个人准备好了干粮和细软,等一亮便雇了马车。
云青可不想再奔袭回去,知道那次拉着东方凌少施展神行无踪逃命之后,到如今他的腿还隐隐作痛。
马车上,云青旁敲侧击的问过萧水烟的死因和之前发生的事情。
若是放到之前,东方凌少肯定懒得搭理他,不定还会怒而拔剑相向,可最近这些日子,少年对面前这个唐门弟子确实改观良多,因而也耐心的给云青讲了自己所了解的事情。
原来自苏州一别,萧水烟便回了君子堂。
整日里形如枯槁,从前最为活泼的少女,竟变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师父苦劝,师兄妹们想尽法子逗她开心,她却无论如何都没有一丝笑容。
她根本不肯出自己在山下的遭遇。
便是君子堂掌门,萧水烟的义父亲自发问,少女也只是沉默不语,对着房间那青花瓷的大缸里,栽种的一颗修竹暗暗垂泪。
掌门无法,只能让萧水烟好生修养,再不肯让她下山。
哪知修养了没几,少女便情绪崩溃的饮剑自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君子堂的普通门溶子,也只听闻掌门爱女暴病身亡。
只有极少数的核心弟子才知道,萧水烟下葬的时候,手腕上一点嫣红的朱砂已然不见。
这个部分云青之前听封雅大致提过,有些印象,可云青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君子堂的弟子,都一口咬定毁掉水烟清白的是自己。
云青把自己遇到封雅一事告诉了东方凌少,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东方凌少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师姐不肯,在她离开之后,我们便下山自己打探,查探到你与师姐过往甚密,且师姐是从盟主府回来便行为异常,那时间,她只与你一人联系。”
“或许本来便是我们的揣测,但封雅师姐不肯罢休,去了烟雨庄找你的麻烦,输掉回来之后便闭关了,不见任何人,所以我对你也心存不满,认定了你是害师姐的凶手。”
云青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所以你们并没有仔细的查探?水烟到底是何时、何地受了侮辱,你们一概不知?”
东方凌少有些呐呐,眼神飘忽,“师父下令不允许再查,师姐这事毕竟不光彩,若传扬出去,不仅对君子门风有损,更对师姐声誉不利。”
人都死了,不查探真相,还要什么见鬼的声誉?
云青简直有些焦躁,素来只知道君子堂门主萧别情温文尔雅,君子风度,如今看来,却也只是个顽固守旧的老古板。
自己爱女自杀身亡,仅仅因为死之前失了贞洁,便被引为耻辱,甚至都不愿意细查真凶,就这样让萧水烟含冤九泉。
东方凌少自然看出了云青的怒意,可毕竟是自己的师父,少年虽然气愤过,却也能理解老门主的良苦用心,“君子堂还有好多未嫁的师姐妹,江湖上风言风语,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易,师父也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