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作为沈家大小姐,深得老家主的真传,更是沈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粉衣女子端坐在红木梨花椅上,唐枫坐在另一张椅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红木雕花镂空的桌子。
唐枫的手枕着一块小白方枕,沈璧君右手的食中二指搭在唐枫的腕上,两人手指接触的中间隔着一张锦帕。
云青看得有些无语,只道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实在是太多。
准确来说,是实在太过矫情……
不过心里纵然疯狂吐槽,云青面上也未有半分表露,只一脸认真的端详着垂眸不语的沈大小姐。
良久,
沈璧君放下了诊脉的手,忍不住感慨道,“也幸亏你们来到我金针沈家,换了别的地方,还真不一定能治好这位唐门少侠。”
云青又看了看自家师兄,只见唐枫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似乎对能不能治好自己事并不操心,看起来十分淡然。
云青看着这位皇帝不急,内心无语至极,只得充当着急的太监厚着脸皮开口道,“敢问姑娘,我师兄状况如何?”
“还算尚可,截住穴道十分及时,避免真气上涌再冲撞了心脉。”沈璧君微微笑道,“用我沈家金针为少侠针灸,辅以内力疏导,定能缓解少侠的伤痛。”
“因为少侠的心脉不足乃是先天所致,我沈家的三阳玄针,也不能说有把握将少侠完全治好。”
“不过肯定能修复少侠的陈年旧创,令少侠再运功之时,不至受真气冲击丹田气海时撕裂的痛楚。”
“也不会再受到些许外力,便损伤心脉。少侠以当初的身体都能习武修炼,今后病痛一除,必能在内功修为方面大有长进!”
沈璧君自幼习医,有些悲天悯人的性子,给唐枫诊脉之际便瞧出这少年的伤病,天生不足之症实在让人可惜。
然而这少年委实心性坚韧,心脉缺损的人向来比普通人容易疲惫,若是经过剧烈的运动,比如拆练招式、运功练气,便会觉得聚集真气的气海刺痛无比。
沈璧君虽然没有感受过那痛楚,却也能想象得到,那如万根钢针刺穿小腹气海,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云青这才明白自家师兄的学武过程有多艰难,别的不提,单只这丹田气海被真气冲击极限的疼痛,便使普通人无法承受。
这是怎样的傲骨?
云青看过师兄出手很多次,对战宇文一的时候、对战青云堡管家的时候、对战黑袍老者恨天的时候……
可每一次,师兄的脊梁都没有弯下过半分,哪怕丹田中是片刻不停的、针扎般的疼痛。
甚至师兄的脸色,都没有改变过,依旧能谈笑风生。想来这数十年来,早已习惯。
一时间,云青忽然想起唐枫曾经说过的话:
“我唐枫想做到的事,便一定能做到!我若想习武,便是天资不足根骨奇差又如何?若我想做,便要做到最好!”
云青忍不住看了悠闲坐着的唐枫一眼,原来此等豪言壮语并非只是说说而已。看着唐枫有些瘦弱的身影,云青方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的执着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