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森心里暗叹姑母的厉害,庆幸没透漏给她阿慧的全名,但还是半开玩笑的糊弄姑母:“对啊,阿慧姓罗还是姓吴来着?”
“好了,好了,你们不说自有你们的考虑,只是阿森,你要知道咱们华族向来有句话,说是‘家门难嫁女,堡门难娶妇’,说的当然不是咱们这些小门小户,那是指吴家和他们。”边说,玄阿婆边伸出了左手,五指分开,在玄森面前反复亮着。
玄森一阵黯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晚,便穿上外套:“姑妈,我送你回家,太晚路不好走。”
玄阿婆叹了口气,知道侄子很有主意,说太多不好,便悻悻然地拿起空篮子往外走:“不用送了,慧姑娘来了,怎么办?”
“放心,她有钥匙,而且她今晚有个会,过来可能晚些。”
玄森送下姑母,在大河西溜达了一圈,才开车回来,车是最普通的车不过,在雨夜不免慢些。等到了祖宅,却见里面竟然亮着灯。多年的侍卫经验让他神经立马崩了起来,待检查过锁禁完好,窗门正常后,他才放了心,轻手轻脚进门,便闻到了一阵瓜果香味。他眉眼柔软地走进厨房,就见一身居家服的陈知慧正在进行水果摆盘。
“还以为你不会来的这么早呢?”玄森从后面轻轻搂着她依然纤细如少女的腰。
躲开他冒着胡渣的下巴,陈知慧撇撇嘴:“逼他们拟好文书、摁下印鉴后,我就跑过来了,多看他们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红酒我醒上了,牛排还得大厨您出手?”给玄森系上围裙,陈知慧赖在他的背上,不肯离去,两人就这样喃喃细语起来。
烛台已经点上,玄森跟陈知慧开心地共度着他们的烛光晚餐,两人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谈到伤感处,陈知慧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下嘴,定定地看着玄森。
“玄子,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你走,你愿意吗?”
玄森明显一滞,曾经无数次,他劝说她跟自己走,他心疼她的疲惫和家族的压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位已经很好,他不怕娶她后失去上爬的机会,他只怕她舍不得家族和尊位,毕竟她有机会成为那个华族百年来最尊贵的女子。
两人对视很久,陈知慧败下阵来,她有些害怕,不是怕失去尊贵,她知道自己已不适生育,没了身份和孩子,她怕最后也失去他。也许他有天会娶妻生子,但至少心里还会有自己吧。两相权衡,她觉得还是维持现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