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他不让着我,生气了。
不理他,不理他!
直到有一次,和沈岸争电视看时,沈云卿抢过遥控板,气得脱口而出道:“这是我家的!你不准抢!”
沈岸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自此过后,沈岸事事几乎都让着沈云卿。
从回忆里抽回神,长大后的沈云卿站在一旁,亭亭玉立。
浑身活动开后,沈岸快步朝妹妹跑去,可不能让这丫头等我太久。
沈云卿放下手,在身侧轻巧地拍了两下,像个小企鹅似的,拍动着单翼。
沈云卿瞅了沈岸一眼,单刀直入地说道:“沈岸,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啊?”
奔跑的大脚突然顿住,停在原地。沈岸张大了嘴巴,目光充满不可置信。
沈云卿浅笑了一下,背着手,转过身,淡淡地说道:“我还没想好,所以你先欠着吧。”侧眸,睫毛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
黄昏沉沉,沈云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笼罩在沈岸的脸上。
今天天气真好,黄昏无限。
原本打算快点去探望婆婆的坟墓,给她烧香,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住院的这三天,白白给耽搁了。
所以沈岸晚饭时,和沈云卿商讨了自己的计划。两人决定明早就坐车回乡下。
婆婆的坟埋在严红的舅舅家,也就是沈云卿的舅公。他们住在山上,种了一片橘子树,还自己挖了一个鱼塘,养鸭,养鸡,养大鹅。
两三屋,养黑狗,别提多惬意了。
川渝慢节奏,很适合养老。特别是,这里的男人大多都会煮饭,在街道上看到男人提着大兜小兜的蔬菜是很正常的情况。
一夜无话,酣睡到天亮。
沈云卿和沈岸两人早起吃了小汤圆后,就坐车出发了。沈岸在医院里睡足,车上并不困。反倒是沈云卿,摇摇晃晃了一会儿,就倒在肩头上睡着了。
昨晚没睡好么?沈岸贴心地用手心去稳住她。
一个多小时过后,终于下车了。
就近,在城镇的集市买了点礼物。两人从山下爬到沈云卿的舅公家。
路过满山的桑椹林,树已经光秃了,在这里没有发展工厂之前,居民都是靠摘桑、养蚕补贴家用的。所以现在还能见到荒败的山林很正常,山路泥缝里,长满了荒芜的草茬。
其实,要说居住环境,沈岸并不喜欢这里。尽管沈云卿舅公们过的田园生活很吸引人。
因为近几年,这里快速发展,引进的工厂让长江支河里充满了污秽,只要是喜欢钓鱼的,就一定见过这里的河面上,漂满了死鱼,密密麻麻的,很是恐怖。
甚至,在一些电网上,还能看见各色鸟儿的残骸。
沈岸曾经见过一次,一只羽毛斑斓,很漂亮的鸟儿挂在网缝中,眼睛发白,让过路的沈岸止步不前,很恐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死亡树林的恐惧感。
怪不得有人调侃道:“你隔一周挖鼻孔,餐巾纸上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