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关上房门之后，一声没吭，吣一声在黑暗中跪下。

周北毅转身。

虽然房内看不见，但他转身之后，就是正对着虫子跪着的位置。

周北毅朝虫子走了几步，

“他脖子后面的伤是今弄的？”

“是。”虫子沉声答。

“当时你在哪里。”

“……就在公子旁边。”

周北毅脸色蓦的一冷，举起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重重的抽向虫子的后背。

感觉到这个动作，虫子皱着眉头提前咬紧了牙关。

周北毅手中的锥刺落在虫子的后背，用力往后一拉。

刺啦一声，后背的衣料连带着皮肉一同被撕开。

……尽管有所准备，依旧疼到像要被撕碎。

虫子双拳紧握，脖间的青筋根根暴起，强咬着牙关，这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等虫子缓过来，冷着脸的周北毅再次抬手，锤刺再次重重的落在虫子的身上，然后猛的往后一拉。

虫子身子一歪，砰的一声将双手撑在霖上，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黄豆般大的汗珠已经从他的额上落了下来。

忍受疼痛最为考验人。

周北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次挥手。

“多少年没有挨过这锥刺，是不是都忘记了这种痛感了。”周北毅的语气格外阴冷，如同来自地狱。

虫子垂着头，两条胳膊颤抖着支撑着身体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听完周北毅的话，他没有应声。

更没有求饶。

十下鞭笞，一下都不会少。

这么多年了，这一点他一直记着。

……

最后一下鞭笞落地之后，周北毅咣当一声扔掉手里的锥刺，看着虫子。

一片黑暗之中，虫子后背上那一大片带着肉沫的猩红像一朵带着刺的妖艳红花，刺破黑暗，兀自妖娆。

看了好久，周北毅忽然叹了口气，

“他比你我二人之性命都还要重要，宁愿你我粉身碎骨，也切不可伤他分毫，你可还记得。”

虫子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但出来的话仍然铿锵有力，

“……至死不会忘。”

周北毅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怅然的抬头。

“一定要护好他……”

喃喃的像是在跟虫子，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虫子咬着牙直起身子，笔直的跪着朝周北毅拱手，

“这次是我的失误，再有下次，以死谢罪。”

完，吣一声一头重重的叩在地上。

袁士钦早上刚起来，正准备翻翻书看看今要讲那些内容，袁皓忽然跟屁股着了火似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外面有人找！外面有人找！”

袁士钦瞟了袁皓一眼。

看到袁士钦的眼神，袁皓怔怔的放缓脚步，

“外面……外面有人找你……公子。”

袁士钦脸色平静的坐在桌前接着翻书，

“梁州的今上来找我了，还是今上派人来找我了，这么大动静。”

袁皓站在原地愣了愣，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介绍外面来的那人了，

“不是，是……是颜郡守家的颜公子……来……来了。”

袁士钦顿住动作。

袁皓有些看不懂自家公子这模样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后面的话到底该不该。

“他嚷……嚷着……要来进来见他的朋友……”

袁士钦的眼睛眯了眯，

“他的哪个朋友。”

“他……江…叫慕……慕容南柳。”

袁士钦放下书，腾的一声站起，抬脚往宅门的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