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系上了钱袋,作势要离开。仵作急忙拦住陆历,笑着道。“驸马莫走嘛,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可驸马这么有诚意,就是湿透了也值”
陆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冲仵作招招手,仵作心领神会,凑到陆历跟前,低声道,“那四个人是被人毒杀的,死前都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凶手用毒手法极高,小人也分辨不出来”
陆历听完消息,只盯着仵作不动,似乎是怀疑他这话的可信度,仵作急忙道,“我虽然贪财,可断然不会拿死者来骗钱,那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陆历收回视线,淡淡道,“依先生看,这毒可能是香料所制吗?”
仵作迅速答道,“这点驸马不必怀疑,他们事先就服了毒,只是未被引发而已”
仵作拿了钱屁颠屁颠地走了,陆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不是香料,而是服毒,这一次的作案手法与前两次有明显的不同,难道这一次的凶手是另一拨人?
上午了解案情后,陆历就派了两名手下去追逃跑的两个守卫,也许从他们那里能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回到公主府已经过了午时,陆历刚换完衣服就有人来禀,公主请他过去
陆历是在院子里看到的相思,她穿着藕粉色的复式衣裙,坐在桂花树下面,让他一时看呆了
相思似是感觉到他就在附近,笑着道,“我还没有用午膳,你陪我一块儿用些吧”
陆历掀开袍子,在她身边坐下,率先夹了一块雪花酥放进她的碗里,相思夹起来咬进嘴里唇齿留香,笑的像花儿一样
陆历不禁也弯了嘴角,又接连给她夹了些吃食,相思吃的很开心,陆历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上午积攒的坏情绪似乎都消散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用着午膳,白日西移,花枝缭绕,岁月静好,宛如一副田园画卷
用过午膳,相思同陆历说起在静安寺里发生的事情,陆历一直静静聆听
相思说完,陆历在她手心放了一杯茶,相思低头轻啜了一口,是桂花茶,有淡淡的花香味,放在这个时节,是再好不过的
“如果你猜的不错,王家人的确是有问题的,我记得在军中的时候,李将军曾暗示过天启在大梁有内应”
相思握紧了青花缠枝的杯子,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陆历从她手中解救出被子,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任她荼毒
相思紧紧攥着陆历的手,心底的恐惧稍稍退却,可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和焦虑
“别怕,不管这朝堂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陆历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相思偏着头枕在陆历的肩膀上
从他身上发出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流进相思的心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相思闭上眼睛,让自己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对了,静安寺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家三小姐找到了”,相思扑闪着眼睫,像两把小扇子,偶尔擦到陆历的脖颈,“公主府留在山上的士兵说,她是自己回去的,昨天去山上玩结果迷路了,天亮后才找到下山的路”
“那我们的人呢?”陆历一手揽着相思,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指头纤细柔软,掌心内侧却有一层薄薄的茧
“他们这会儿在回来的路上吧”,相思晃了晃脑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我们派了那么多人上山,什么也没有发现,王亦然自己却回来了”
陆历放下相思的指节,抬头看着天空,道,“眼见未必为实,不过我见过的这么勇敢的女子只有一个”
相思从陆历怀里坐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谁呀?”
陆历手里拿着一盏茶,故意调相思胃口,顾左右而言他,相思不乐意,双手抱着他的脖颈,来回摇晃着他,威胁陆历招供
陆历见好就收,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那个女子,就是你”
相思一下子愣住了,陆历看着她呆萌的样子,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我的公主殿下,你以为呢?”
这突然的表白,搞得她措手不及,相思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轻轻一吹,就能飞到天边和美丽的晚霞一起傲游天际
这段难得的下午时光是被思危打断的,彼时驸马正和公主深情对视,火花四射,思危同学就这么华丽丽地闯了进来,搅皱了一池春水
相思飞远的思绪瞬间回到地面,陆历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思危有些尴尬地杵在院子里,低垂着头,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