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犹豫着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捧起茶杯凑到嘴边,温热的茶水入喉她心中的不安似乎也稍微平静了些。
“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城中和近郊找寻。”从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除了生病的弟弟,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王九身子一颤,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从安有些头痛,这样的话搜索范围可有点大啊!虽能慢慢搜索,但看王九之前的模样,她的弟弟应该病的不清啊!
更糟糕的是,姜院卿也了王九中毒至少七日有余。也不知她那弟弟如今是死是活。
王九心里似乎也想到了这些,睫毛微颤,明亮漆黑的眸子里似乎也泛起些水汽。
没了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污渍遮盖,洗净后穿戴整齐的王九单是素颜便看得从安这个女子都有些心动。
和云若那般倾城之貌不同,王九的美非是仙子下凡般不食烟火气的美而是一种单纯的清澈的美丽。
美的灵动且真实。
尤其是她现在这恐惧迷茫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
按理,身为皇后,尤其是身为一名受宠的皇后,是绝对不该把这样貌美的女子带入宫的。
然而从安从不讲理。
这般模样,不去做白莲花真是可惜了。从安晓得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有些阴暗,所以低头喝了口粥算作掩饰。
“谢谢姐。”听到从安这般话王九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姜黄的动作不慢,很快便捧着碗筷过来。
从安满意的看着她,这丫头还是头一回没有在自己添副筷子的时候只拿筷子过来哎。
云柏梓倒是对身后屋中的机关有那么几分自信,毕竟这可是云家辛辛苦苦制作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被人发现。他在这里拖延时间不过是想等到李卓宇回来罢了。
原本他料想着这里毕竟是云家的地盘,近年来云家在京城中发展的势头还算不错,像肃家这种初来乍到的门户怎么着也没胆子乱来。
不曾想面前这位不按套路出牌,一个摆手便叫身后的家奴往里冲。而云家的那些家奴却不知何时便被人群隔开,他云柏梓此时竟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萧允辰身后的那些做家丁打扮的侍卫们哪里会给他面子?直接分出两人将挡路的云柏梓架到一边,剩下的人簇拥着萧允辰一涌而入。
云柏梓毕竟是云家的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下急红了眼睛破口大骂。
架着云柏梓的俩人还算是厚道,其中一人随手将头上的巾帽扯下塞到云柏梓口中,将他那满肚子的脏话堵了回去。
当看清屋中情形之时,这原本还有些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萧允辰目光复杂的看着墙上那个破开的大洞以及洞后燃着昏暗烛火的通道,转而对着云柏梓道:“你们云家用餐的地方还挺别致,墙坏了都不知道修?”
当云柏梓看到那个大洞的时候眼前顿时一阵发黑,双腿有些发软,脑子里便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哪里还用等着萧允辰吩咐,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顿时分出半人手先行进入暗道之内,不多时便有侍卫神色复杂的前来回话“公子,姐不再其中,里面只有一尸体,应当是云家的家仆,约莫已经死亡一个时辰。”
萧允辰扶额,对着一边的李承德挥手“报官吧。”
他压根不用再担心从安的安危,无它,只因这墙上的大洞太眼熟。不久前从安救他出来时,似乎也是这般,放着正儿八经的入口不去寻找,反而直接破墙而入。
单看这个洞,便晓得那跑路的疯女人精神的很。
可怜他现在还在被迫营业,只怕那疯女人此时已经美美哒的享用着晚膳了吧?
阿嚏!
从安再次打了个喷嚏,好在她此时口中没吃东西,否则非得喷的一桌子都是食物残渣。
“奇了怪了。”从安揉着鼻子声嘟囔着“方才姜院卿我没着凉啊!”
几杯果酒下肚,王九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衬的她更加动人。而身上的畏缩之感似乎也在肚子里有了东西后少了大半。
这种酒度数极低本不该醉人才是,可王九却是一副不胜酒力的软绵模样,看的从安直想下手掐她的脸蛋儿玩。
要矜持。从安默默地在心里念叨,可不能一上来就把人家吓跑咯。
没眼光带着团团圆圆一溜跑着过来围在从安脚边喵喵喵地直叫唤,仿佛是在同她讨吃的。
从安嫌弃的瞄了他们一眼“怎的?今晚少你们鱼吃啦?还跑来跟我抢食?”
没眼光可不管她了什么,直接跳到她的膝头上,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去够从安面前碟子里刚夹来的糯米鸡。
“不给。”从安十分丧心病狂的把碟子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没眼光又喵了一声收回爪子在从安的怀里舔毛。那双明亮的猫儿眼还不住地盯着从安碟子里的鸡肉。
看样子是要时刻准备着,只要从安一动筷子,它便要使出无敌抢食功将那糯米鸡抢到手。
黑夜里,穿戴整齐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带着人马在街头相遇,彼此皆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些许无奈来。
这城中动静那么大,他们自然知晓,甚至还派人暗中搭了手。
刑部尚书孤独枫率先开口,言语粗糙且无力“这事,算你们的算我们的?”
大理寺卿和孤独枫素来不算太对付,但是在此时却难得没有驳他的话“一起吧,全看那位的意思。”
孤独枫有些意外的看着满脸沧桑的大理寺卿,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他今日怎么这么好话。
两鬓花白的大理寺卿微微叹了口气,孤独枫毕竟上任时间短,自然是不明白在前几年被皇上外出一事支配的恐惧福
皇上一出宫,必定要出事。
那些行骗或者仗势欺人之类的人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呢!
看到这牢房是要重新打理一番了,也不知这次又得关多少人。
难得他还以为今年能过个安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