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苟家的人。
这也和从安的性子有关,毕竟若是做妇人打扮便得盘发,而盘发哪有拿发带随便扎个马尾辫来的简单?
苟家上下素来疼爱从安,只要她不这样出门,平日里懒得戴那些珠饰也没人会什么。
最初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有嘴碎的婆子妈妈议论过几句,不过这些人皆在从安不心表演了一番徒手劈砖后乖乖闭上了嘴巴。
苟家的管家苟伯可是自看着从安长大的,后者自幼便跟着苟鸿风,是个热心的主,见着有人在寻人便凑上去看了看。
不过不瞅不要紧,一瞅苟伯顿时白了脸。画像上的女子的样貌虽稍微有些模糊,但苟伯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他们家姐吗?
不过苟伯跟着苟鸿风那么久,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深知若是他们家姐丢了,那定然是不能声张的,只能偷偷找回。
于是苟伯定了定神,对着面前举着画像的家丁道:“你可还有这画像?老朽看着这姑娘面善,便想拿着画像多帮你问问。”
面前的家丁一愣,下意识便瞄向不远处的萧允辰。
李承德自然是见过苟伯的,虽只有几面,但李承德可是成精的典型,处事素来圆滑,自然记得这苟伯的模样。
苟伯顺着那家丁的目光看去,当看到出现在这里还做这般打扮的萧允辰时脸都白了。
皇上竟亲自出宫找寻了?难不成自家姐是偷逃出宫的?这下麻烦可大了,这姐怎么也不联系家里一下啊!这外头可不比家里,身上的银钱够吗?苟伯紧张地脑门上直冒汗。
李承德得了萧允辰的示意,走到苟伯面前,只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对着他道谢,并让身边装作家丁的侍卫将身上的画像尽数交给苟伯。
“那就麻烦老伯了。”李承德对着苟伯老老实实一行礼,顺带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苟伯赶紧还礼,这位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怎么能叫对方给自己行礼呢?
萧允辰不时地瞄向这边,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有些无奈,这下可热闹了。
回到萧允辰身边的李承德便轻轻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萧允辰脑门上青筋一跳,怎么会这么巧?苟家如今没有主事之人,难道家里的下人就这么闲吗?
苟伯转身离开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李承德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可这眼色究竟意味着什么苟伯却有些不清楚。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苟伯这般想,姐不是偷逃出宫的,而是遇见了什么麻烦?所以皇上才不得不微服出宫以这种方式秘密寻找?
这样想着的苟伯脸色更加苍白,离去时的脚步里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匆忙。
一回到苟府,苟伯立刻召集那些信得过、见过从安进宫前模样的奴仆。甭管是负责浆洗打扫的老妈妈还是护院的家丁都被他遣了出去。
这下子,街上可又热闹几分。
云若和凌瑶自南安寺上香回来,两人坐在马车里本不该知晓此事,奈何闻到街边烤地瓜味道时凌瑶的肚子不自觉的叫起来。
反正今日这马车上没挂公主府的标识,这车帘一合鬼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云若掀开车帘打发车边跟着的婢女去买烤地瓜时正好看到这街上的异样。
“顺便去打听下,出什么事了?”云若吩咐道。
很快,那带着折痕的画像便跟着烤地瓜一起被送入轿内。
凌瑶看着画像中人只觉着有些眼熟,而一边的云若则皱了眉头“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皇嫂?”凌瑶一惊,顾不得那烤地瓜连忙抓着画像细细看去。
“是皇嫂。”凌瑶仔细确认了半才在云若紧张地目光下缓缓开口。
可是,自家皇嫂怎么会打扮成这幅模样秘密出宫,而自己皇兄似乎也只是偷偷找寻。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两人立刻打道回府,一面派人将这画像复绘一面安排人手寻找。
比起萧允辰只带了几饶随意,苟伯只遣了府中老饶谨慎,这二位可没那么多顾虑,放开手脚之下派出的人手数量上几乎是萧允辰和苟府中饶两倍。
云若被赐为郡主时日不多,尚且好。可凌瑶的公主府除却必要的护卫外几乎尽数出动。
眼瞅着这夜色降临,这城中反而热闹起来。
这般大的动静想要不惹人注目几乎是不可能的。
某些老狐狸或者狐狸,在悄摸摸打探、互传消息后皆偷偷安排人手参与到找饶队伍中来。
地牢中的从安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惊得一边的姜黄瞪大了眼睛。
王九担忧的看着从安“姐,这里阴寒,您可是着凉了?”
“阿嚏!”
从安又打了个喷嚏,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耳朵根子通红。
“许是哪个混球在念叨我。”
不过从安若是知道,自己这回深入虎穴招来这么大的阵仗,只怕她在中午感受到昏厥时便会直接叫人进来,先是将云柏梓和李卓宇暴打一顿而后直接将两人交给苟两或者刑部拷问。
看他们招还是不招!
哪里还会这般悠闲地在这里做戏?
看着面前酒楼上的招牌,云柏梓嘴角微抽,而他身边的萧允辰脸色则是有些阴沉。
在他们身后,或明或暗的聚集着一大圈各式打扮的家仆,其中,衣服上有公主府和郡主府纹章的家仆最多。
不知觉间事情竟变成这幅模样,萧允辰在心中叹了口气,顺带为从安的完美计划点了根蜡。
事已至此,看来这戏是演不下去了。
云柏梓心中亦是一阵慌乱,偏偏还有人站出来指证“我等切实看到这姑娘是和这两位公子一齐进的酒楼,可这两位公子出门时那姑娘便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