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从安翻身下马行礼,萧允辰便快步走来扶住她不顾身份将她搂在怀中。
“皇上?”从安又惊又羞小声在萧允辰耳边嘀咕“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断袖的?”
萧允辰满腹的思绪在听见她这句话后皆烟消云散,没好气放开她,表情上却带着温柔“你为朕为北辰付出良多,朕要让北辰,让天下人知晓你的功绩。”
这话他说的郑重,从安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出谋策划的是你,我只不是帮你跑了跑腿儿而已,哪有什么功绩?”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一边的人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得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两个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站在一起。
“这位将军眼生的很啊!”朝臣中有人小声议论“怎么从未见过?”
按理说这般显眼的鬼面,他们若是见过应当不会忘记才是?
而且此人看起来与皇上又极为亲密,这么一位受宠的将军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萧允辰伸手,慢慢的将从安脸上的黄铜鬼面摘下,将从安素净的面容呈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满场皆静。
从安作为皇后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挖苦嘲讽的声音的确不少。以前是因为苟家不受重视,人人都想踩一脚,现在是苟家受到重视,因嫉妒而说闲话的也不少。
不过最重要的,只怕还是因为皇后初入宫时风波不断,所以人人可欺,后来又专宠多时,挡了太多人的道路。
这些事,纵使从安再怎么不在意,听到这些话时要说一点都不膈应也是假的。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你不在意苍蝇,但听见苍蝇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多少还会觉着心烦。
皇后出征,此乃北辰首例。若非不得已,只怕没有哪个君王会做出如此选择。从安出征,便代表着这份不得已,所以才打算偷偷摸摸的进行。
然而今日,这份象征着皇帝无能的不得已却被这个皇帝亲手揭开,明明白白地昭告天下。
如今本该病重的皇后身披银甲大胜归来,这是她的功绩。远超于后宫妇人的功绩。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此,再无人敢说她分毫!
萧允辰拉着她的手直面尚处在震惊中的百官只说了六个字“皇后娘娘,万岁。”
这六个字宛若惊雷在从安的脑海中炸响,她整个人犹如被托上了云端般飘飘忽忽的,脚底也有些发软,只觉着不真实。
“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孤独太师先行站出跪地行礼。
在短暂的沉默后,百官齐齐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车中正在闭目养神的东帝在这山呼中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变作无尽的黯然。随手将坐上的话本子揣在怀中,东帝轻叹“好一个北帝。”
从安被这如潮水般接连而至的呼声迷了眼,思绪也变得迷离起来,只知道被萧允辰拉着走,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来时,这寝殿之中便只留了她一人。
没眼光不知从哪里窜过来,在她腿边磨蹭。
从安这才回神,想起自己这么紧赶慢赶赶回来的缘由。顾不得思考旁的,她赶紧窜到床上打开机关,只见那乌木盒子正老老实实的呆在机关之中,黄铜小锁也安安稳稳的挂在锁扣上。
还不等她松口气,不知何时出现的萧允辰从后方轻轻环抱住她在她的耳边低语“真过分,你离开那么久,回来时眼里却只有这个。”
感受到他唇上的炙热,从安的耳垂有些发红脸上也有些发烧。
“我明明那么想你。”萧允辰似乎是故意的,温热的嘴唇几乎要含住从安有些发烫的耳垂“你都不想我吗?”
从安被他撩地手脚发软,口舌发干,刚想要说些什么解除自己这危难的处境时却听萧允辰接着道:“说起来,我也好奇你给我留了什么。”
他说着,一手搂着从安一手就要去拿那盒子。
从安丢失了大半的理智顿时回归,一把拉住萧允辰伸出的胳膊并转身看着他“既然我回来,这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不可以,给我看吗?”萧允辰像只小败狗一般垂下头,竟然在对着从安装可怜。
不过这招虽然看起来无赖但用起来还算是有效。
正当从安手忙脚乱想不出该如何糊弄他时,却见得萧允辰肩膀抖动的频率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在从安呆愣的目光中,萧允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知为何,被她紧张了一路的事在萧允辰这样的笑声中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你果然已经看过了啊。”从安无奈的叹气,一直以来紧绷的肩膀也在不自觉间慢慢放松下来。
“谢谢你,安儿。”萧允辰再次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搂在怀中唤她的小名“谢谢你为北辰、为我,筹划了那么多。”
萧允辰用最浅显的语言对着从安说着这一切,力求让她听得清楚明白。
“不过,下次无论遇见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好吗?”萧允辰的语气真挚不像是在作假。
从安被他禁锢在怀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在他这两句郑重且温柔的话语中彻底松了口气。
“你不怪我吗?”从安目光迷离,毕竟这些事...
“朕知道你不会害北辰。”萧允辰改了称呼“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被信任原来是这么一件令人幸福的事,尤其是被这个人。从安难得的有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