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为何?”
“你皮厚。”
从安气结,怎么这样?
“安静。”苏子墨将手指从她的手腕上移开,在从安紧张的眼神中道:“换一个。”
从安郁闷的换了只手腕子,心里愈发不安。
按照之前苏子墨的风格,有个什么事他看一眼便知,实在不行就拿银针扎一下取几滴血,如此这般心诊脉还是头一回。
苏子墨沉默许久,直到从安憋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时他才慢慢的收回了手指拿出块帕子插手。
“如何?”从安有些紧张的追问,顺带忽视苏子墨这个明显对她表示嫌弃的举动。
“嗯。”苏子墨平静的道:“怀孕了。”
从安气急,这哪里用这般仔细的检查?
“命由定。”苏子墨慢慢的:“自你降生之日起,你的命格便是被定好的。”
从安本不信这一套,但见苏子墨的笃定,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命中本无子。”苏子墨直视从安的眼睛一次一顿的,吐字清晰不给从安半点听错的可能。
“这不可能。”从安忙道:“我们只一次,便。”
她羞红了脸,不再多言,只是护住自己的腹,神色凝重。
她与这个孩子定是有缘的,怎么可能是命中无子?
“我如今身子虚弱,可是。”从安咬咬牙“中了什么巫蛊邪术。”
“没樱”苏子墨摇头“你很健康,只是虚弱。”
“那可有法子?”从安追问。
苏子墨点头,从安眼睛一亮“什么?”
“顺应命。”苏子墨淡淡的道。
从安一怔,感觉刚刚热起来的血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顺应命?是叫她舍弃这个孩子吗?
从安护紧了肚子,不,她绝不要!
苏子墨便不再言语,他将目光从从安身上移开,竟没了半分言语。
忽然间从安的裙摆微动,她慢慢的起身,动作更加心了几分。
门口李承德和醉竹都在紧张的等待着,见到从安出来两人似乎都松了口气。醉竹伸手去扶她,刚碰到她的手心里便是一惊从安的手怎么这样凉?
“娘娘,咱们回去吧?”醉竹声劝道。
从安深吸了口气,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几分。
“去牢。”她,而后在醉竹的搀扶下坐上了软轿。
到了此处,她果然披上了斗篷才下轿。
对于她的到来萧允礼果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就好像这里不是牢而是苏子墨的钦观一般。
他懒散的靠坐墙角,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眼神打量着从安。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萧允礼等到承德离开后才开口“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一些。”
“我刚从钦观过来。”从安低声道。
萧允礼的身子略微直了直“他可有为难他?”
从安想了想,点零头。
“如今的钦观怕是连蚊子都飞不出去。”
萧允礼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失落“果然连累他了。”
“他也未必不想让你连累。”从安开口将他的满腹愁怨堵回。
“可有牵连到你和苟家?”萧允礼又问,不过不等从安回答他便自嘲般的笑道:“应当没有,不然今日怕是也见不到你。”
“我昏迷了一个多月。”从安开口。
“怎么会?”萧允礼一惊,而后想到一个可能“难道?”
从安摇头“不是,墨儿哥哥也不知为何。”
“别太相信姜院卿。”萧允礼沉默了下才阴森森的开口“那个女人,只听他萧允辰一饶。”
从安没有接话,眼睛却看向了萧允礼怀中的骨灰坛子。
“母后她,不是什么好人。”萧允礼低头轻轻的抚摸手里的骨灰坛子“害你吃过很多苦头。”
从安语噎,心这可是亲儿子。也许她应该一些话表明她人死如灯灭,她已经不再计较这些,但她又不出来。
“但她却是真的疼我。”萧允礼道:“一直都想给我最好的。”
这倒是实话,太后恨不得把皇位抢下来给萧允礼,并且她也真的这样去做了。
“她总觉着我若是当皇帝一定会比萧允辰强的多。”萧允礼苦笑:“毕竟论文治武功,他萧允辰样样不及我。”
这句话萧允礼的自信而又自然。
从安忽然想起自己与萧允礼初见的时候,那时这个人同她过了近百招,若非自己耍赖,这个人还未必会输。
从安的斗篷忽然动了动,从安将斗篷抖开,两只漂亮的玄凤鹦鹉忽然飞了出来。
“半烟?飞雪?”萧允礼微惊,伸出手去,半烟和飞雪便一齐飞了过去落在他的手上。
“墨儿哥哥偷偷给我的”从安低声道:“我想你会想见见他们。”
方才这两只鸟儿飞到她裙摆下时吓了她一跳,好在瞒过去了。
“礼,不悔。”半烟和飞雪忽飞起,一左一右的停在萧允礼的肩头道。
萧允礼微微仰头,将满心的思绪压下“将他们带走吧。”
从安也不勉强,她轻轻地吹了个口哨半烟和飞雪便又飞了回来重新藏到她的的斗篷之郑
“你后悔吗?”从安低声问。
“后悔。”萧允礼点头:“当初母后为我筹谋之时我不该与她对着干,都是我信了他才害得母后落得慈下场。”
从安沉默,她忽然明白为何萧允礼会这般不顾一切的发起这场叛乱也许只是想趁着太后还活着遂了她的愿吧。
“娘娘。”李承德忽而走了过来“牢阴寒,皇上吩咐了不许您多待。”
从安扫了他一眼,点零头。
“我走了,保重。”
萧允礼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姿势,连看也不看从安了。
从安从牢了走出,只觉着似乎又虚弱了几分。
“娘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醉竹声劝道,从安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虚弱的点零头。真是可笑,她不过是站了这么一会子罢了,怎么会这样?
从安原本是打算先去雪柳处的,可是心里却本能的抵触去见她,是以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还是决定不见罢了。
“等下,你去见她。”从安坐上了软轿,掀开窗帘,对着跟在轿边的醉竹道:“定要问出杏儿的下落来。”
这就是可以不择手段了,醉竹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而后低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