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的百姓,连带着受害者的家属一起依照消息里的地方找去,果然翻出了不少被啃咬过的、残缺的尸块。
这一下,消息似乎被证实了一般,民议如水入油锅,顿时沸燃,怎么也压不住。
刑部早已得了圣旨作保,沿着传言中所有的线索查下去发现这消息果然属实,这一下百姓们对太后更是恨之入骨。
“据宫里传言。”醉竹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当刑部尚书带着人打算去看一看太后时,太后正在吃人,形态疯癫。”
从安觉着这句话似乎有些离谱,可信度不高。
这案子已查了许久,似乎就差这最后一根稻草,很快证据便搜集了一堆,早就到了太后无已自辩的程度。
萧允辰早有旨意留下,只等抓住真凶便凌迟处死。
“真的执行了?”从安追问。
“只是收押。”醉竹却摇头“据逍遥王力排众议,要刑罚拖到皇上回宫再执行,太后只是收押在牢。”
从安皱眉,又听醉竹继续:“不过在奴婢出逃之前,听万民书已摆到王爷的桌前。”
从安倒吸了口凉气,又听醉竹起她出逃那日的情形。
当日,本该是平常时候。醉竹正如往常一般整理药材,杏儿却忽然跑来。
“我本以为是雪柳出了什么事。”醉竹握紧了拳头声音哽咽,听得从安心头一颤。
“不曾想,她!”醉竹咬牙“她却害了老爷!”
从安只觉着脑中一阵轰鸣,身子也摇摇欲坠似乎是支撑不住了一般。
“爹他,怎么了。”从安喃喃问。
醉竹摇头“杏儿见雪柳一人出行怕有什么意外便跟在她身后,远远地见到雪柳将一个盒子递给老爷,老爷打开后便摔倒在地。”
杏儿当时慌乱至极不心发出声响,也顾不得上前探查,只能赶紧跑回来告诉醉竹。
也就是,生死不明?从安的神志回复几分。“杏儿可曾听到什么?”
“只听到大公子、贺礼等字眼。”
“老爷忽然出事,奴婢原本依照娘娘的吩咐,应当传信给王爷帮忙,谁知宫中突然开始戒严。”醉竹低声道。
雪柳可没那个本事戒严宫中,萧允辰和从安都不在,有这个权柄的也只有萧允礼了。
醉竹心知不好,当机立断拉上杏儿便跑。
从安这两年一直拉着萧允辰嚷嚷着节俭,宫中有不少空着的宫殿少于修整,杂草便有半人高,围墙也不似之前那么牢固,好些地方都有了狗洞。
这些狗洞虽然不大,但醉竹和杏儿身子娇故而勉强能够通过。
“原本还有些机会脱困。”醉竹低声道:“只是后来也不知打哪来了一群狗,一路追着我们。”
从安一怔,这才想起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杏儿。
从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醉竹,醉竹眼眶发红,朝着她点零头。
从安心里亦是一颤,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醉竹和杏儿见追兵来的凶猛,于是兵分两路约定在城外汇合。
“奴婢出了宫门,遇见书道长,在道长的帮助下顺利出城,只是。”醉竹声音哽咽,只是她等了一夜都没能等到杏儿。
从安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一面为了自家老爹一面为了杏儿。
虽然现在的从安看不清雪柳但对于萧允礼她却还保持着一份信任,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告诉从安,她老爹应该没事,最起码在生命上没受到威胁。
只是杏儿记忆里那个姑娘永远是怯生生的模样,不及雪柳贴心也没有醉竹能干,可那个丫头却是陪着自己长大的人啊。
醉竹起身走到盆边,打湿帕子走了回来为从安擦脸。从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满脸的湿润。
可是醉竹现在的模样又能比从安好到哪里去?
“奴婢见到姐,才发现姐也”醉竹抽泣着,从安接过醉竹手上的帕子给她也擦了擦脸。
醉竹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
“奴婢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您忽然昏迷原因不明。”醉竹慢慢的,脸上竟然露出些许笑容来“皇上怕您是真的中邪了,便命令车队急行而归。”
从安不语,钦观内自有阵法相护,若是从安真的着了苏子墨的道了,将她送到钦观里便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按照之前的情况,在事态不明的情况下,一面派人打探消息一面联合驻军,待大军汇合后再一齐到乐山县来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地方的地势从安之前大致看过,虽是易守难攻,但毕竟离京城不远,若是大军未到便在此处驻扎未免有些危险。
只是若只是驻扎在此,萧允辰的盔甲何至于那般黯淡?难不成萧允礼派兵攻过来了不成?
“大公子已经率人发起几次进攻,皇上也曾亲自上阵,只是。”醉竹咬唇,眼中的光芒有些黯淡。
这几日里,苟从忠已经发起了数次进攻,只可惜他却有种力气落到了棉花上的感觉,不论如何排兵布阵都被人软软的挡了回来,是以如今的苟从忠心里也很是失落。
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不是没经历过失败,只是没经历过如此荒唐的失败。
无论他如何用计,对面的将领似乎都能猜到他的行动,并且顺顺当当的将他的心计击破。
“大哥几次都没能打赢?”从安大惊,难不成对面那波人里负责对付她大哥的是她爹不成?
不然怎么能那么了解他大哥的心思?
“好在娘娘醒了。”醉竹道。
是啊,从安醒了,他们可以安排好防御,等到大军到后再一举发动攻击。毕竟他们现在手上的人数有限而等到大军到后,京城里那些人马有能拿什么抵抗?
不定等把大军的人马拉出来,萧允辰再站到大军前朝楼上的那些将领喊喊话,那些人就自己把城门打开了。
毕竟皇上在此,萧允礼造反是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