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号子尚未响起,半烟便开始作妖,逮着从安的头发像虫子那样啄着玩儿。
从安一摆手,半烟便灵活的飞起。
从安趁这个机会一捞被子将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半烟停在被子上歪头看了她许久而后便开始练嗓子。
从安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起床的时候周身的怨气都快实体化了!
算算时间也快到起床的时候了,睡个回笼觉的想法不太现实。从安只得爬起身来洗漱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半烟正缩在被子上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从安被这鸟儿气的直磨牙,要不是看在你现在瘦聊份上,爷我非得把你煮了不可!
姜院卿的帐篷中依旧是亮着灯的,从安随口问一边值守的兵士“姜院卿这是又忙活了一晚上?”
值守的兵士忙点头,眼中亦是多了些许的敬佩,他们在这里值班的都换了一拨了,姜院卿却还在忙活,难道就不知累吗?
有两个精神萎靡的军医打着呵欠过来,见到从安赶忙行礼。
这两个军医从安有些印象,是昨被姜院卿叫去帮忙的。从安见他们明显有些精神不振便晓得这两位要么是熬不住了回去休息了一会儿要么便是临时离开了下,还没有休息。
从安的神色温柔“如何?”
那两名军医对视一眼苦笑一声看向从安。
从安心中要一点都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安慰道:“别急,塌下来也有吃饭睡觉的时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连轴转只会将大脑变得更加糊涂反而不利于思考。
那两名军医一面谢恩一面苦笑,他们几个还好,只是姜院卿才是真正的不眠不休啊!这样下去可怎么撩?
姜院卿的帐子里一直处在一种忙碌的状态,那几名军医还好,中间还轮班吃了饭略作休息可姜院卿却一直没从帐篷里出来过。
起初这几名军医还能帮上忙,可到了下午这几名军医也就只有干看着的份儿了。
苟鸿风见到姜院卿这个样子本想去劝但却被从安拦住。
从安将那四名满脸颓废的军医排了个班,虽然帮不上忙但还是叫他们留一个人轮着看着,万一姜院卿需要打下手的也不至于找不到人。提神的参茶和饭食就摆在一边,拿火炉一直煨着保温。
从亮到黑再到亮,姜院卿才从忙碌中回过神来。
旁边的参茶和饭食已经换过多趟了。
姜院卿看到了,脸色勉强浮现出一抹笑容。
在一边守着的军医见了也笑“大人快休息下吧!您都两宿没阖眼了。”
其实是三晚才对,姜院卿一路赶来本就劳累来不及歇息便研究这些蛊毒一直到现在,就算她想继续下去,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
姜院卿坐在凳子上好好地歇了歇,那名军医将参茶和饭食督她的面前。
姜院卿赶忙道谢,实话她多少有些意外,这些军医从军多年见到她年纪尚轻又是个女儿家对她多少有些轻视,这怎么突然转性了呢?
不过她的脑子的确支撑不了太多的东西了,唯一的精力便放在面前的饭食上。
考虑到姜院卿可能会精神不济,从安吩咐人做了些滋补却好下嘴的东西。就连肉都是不带骨头的。
那名军医见她开始吃东西便退了出去,对门口的兵士道:“姜大人开始吃东西了,告诉伙房一时半会不用送饭来了。”
那名兵士应了声赶紧走了,顺带还不忘叫人通知苟鸿风和从安。
从安听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在心里不由得感慨姜院卿这也太拼了吧!
从安略微停了会儿,约摸着姜院卿已经吃完了饭才和着苟鸿风一齐过去。才撩开帐帘便看到飘过来找她的姜院卿。
虽然想到姜院卿的状态会很差,但从安却没想到姜院卿会憔悴成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快变成了只幽灵。
姜院卿看到从安明显提起了些许的精神“皇上,找到了。”
从安点头,将这只幽灵放进自己的帐子里,顺带给她泡了杯浓茶。
“的确是花粉的问题。”姜院卿从袖中摸出一个盒子来,盒子打开后从安便看见盒子里放着几种样子相同但颜色各异的花朵。
从安认得这种花。
这花叫做千面娘娘,在南楚是一种很常见的花,据根据生长地的条件不同能长出各种不同的样子,很是好玩。
他们一路行军过来无论在哪里扎营都能看到这种花,别的不就在这营地之中便能根据光照或是水分等因素找出几种不同样式的千面娘娘。
当然,姜院卿摘得这几种也很多。
“这花儿带毒,明明是一种花毒性却不一样,有的深有的浅。”姜院卿道:“这几种花儿带了三种不同的毒素,是兵士所中蛊毒中的两种成分。”
从安指着其中一种鹅黄色的花儿“爹,你看这种是木元县常见的不?这里反倒没多少。”
木元县和这里相邻,他们才打过来没多久。
姜院卿点头,这花儿的确是在城外找来的,而且稀稀拉拉的没多少。
“这花中的毒素臣能解,但是。”姜院卿盯着从安。
但是总不能派人回去将每种千面娘娘都采来吧?只怕时间上来不及啊!
听到这里从安不由得叫了一声,起身找了本书来。
这本书里似乎夹着不少东西,苟鸿风不解的看着她。
从安把书打开,只见这书中是一片空白,每隔几页便夹着一朵或是几朵花儿。
这些花朵有的已经成了干花保存良好,有的却已经发黑明显是保存失败了。
“这花儿北辰没有,我一路摘了不少不认识的花儿,你看有没有用。”
姜院卿的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来,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桶银针来对着这些花儿挨个扎过去。但凡是遇见银针变色的便将银针夹在那一页。
等她这一遍查完,那竹筒中的银针也少了一半。
从安有些内疚,她摘这些花儿做干花纯粹是觉着好玩,早知道如今能排上用场她便多摘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