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沅莹在第二天见到了豫康长公主所说的青佩,一个眉弯目秀、身材高挑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或许是从小练武的缘故,青佩肤色略黑,看上去比同龄人更健壮结实。
青佩跪下嗑头,蓝素向刘沅莹介绍道:“这就是青佩,我若出门都是她贴身护卫,上次我哥哥的两个侍卫和她比试,都没能讨了便宜去。”
刘沅莹听了高兴道:“青佩师傅快请起,以后你便是师傅了,哪有师傅跪徒弟的道理。”
青佩起身笑道:“多谢公主,青佩一介小民,武艺低微,师傅万万不敢当,只能指点公主一些防身健体的法子罢了。”
蓝素道:“你别自谦了,上次在广惠寺,有个登徒子调戏妇女,,也没见你如何使力,那个人便疼得瘫在地上,我还当你手里有什么暗器呢!”
青佩道:“那个倒不算什么,只是使得一股巧劲罢了。我想公主千金贵体,还是学一些轻巧实用的功夫,使出来好看,学起来也不算辛苦。”
刘沅莹笑道:“我知你担心我吃不得辛苦,那你说说看,我该学些什么。”
青佩想了想道:“我想让公主从射箭开始,练习臂力、耐力,之后再练习一些剑法,公主以为如何?”
刘沅莹心道:“射箭容易,围猎时虽一无所获,空手而归,至少也曾练过。”
谁知到了武厅,那架上悬的许多弓箭,不是提不起来,便是拉不开弓,好容易找到了一副趁手的,射了几次却连箭靶也射不中,正灰心之时,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住她的手道:“你这样练,一年也射不中箭靶,立足要稳,两手平分......”
刘沅莹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裴叔玉,不由疑惑道:“怎么是你,青佩呢?”
裴叔玉无辜道:“我怎么知道,我进来时便是你一个人在这儿笨拙地练箭,照你这练法,练一年也是无用功。”
小安子在旁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来,心道:“青佩明明是被你给支走了,说谎都不眨眼了。”
刘沅莹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一个人影不见,不由泄气道:“罢了,我还是不练了,太难了!”说着将弓箭掷在地上。
裴叔玉却将弓箭捡起递与刘沅莹道:“拿着,我教你。”
刘沅莹迟疑着接过弓箭道:“你会教嘛!”
裴叔玉也不理会,边纠正刘沅莹的姿势边说道:“站直,左臂下沉,肘内旋......”
刘沅莹试着照做,然后拉弓,果然觉得比方才省力许多,接着将弓拉满,一箭射出,居然正中靶心!
刘沅莹转头高兴道:“还是你有办法,太好了,你再教教我!”
裴叔玉还是头一次看到刘沅莹这样高兴,那笑容简直比朝阳还美,美得仿佛熔化到了他的心里。他刚要说话,忽听有人拍手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裴叔玉和刘沅莹回头看时,原来是蓝颐走了进来,只听他笑嘻嘻道:“你又躲在这里做什么,方才太子把我叫去,说是过几日的元霄节,京城照例要大张灯火,皇上和皇后要在城楼赐万民御酒,教我引兵士三千,在城上巡禁护卫,我说这事怎么不派叔玉去,你猜太子怎么说?”
裴叔玉笑而不答,蓝颐便学着太子刘子桓的语气道:“太子说‘往年都是叔玉辛苦,今年便让他歇歇吧,再说你也该出来替我分分忧了。’你们听听,话里话外都是袒护。”
裴叔玉道:“这话说得难道有错?你不去我去,省得你抱怨。”
蓝颐道:“我哪里是抱怨,只因昨日说起元霄节赏灯,蓝素说她和沅莹从前只在城楼上远远看过,未曾玩得尽兴,今年无论如何让我陪她们去观灯。现在我既替你去巡城,你便替我陪她们两个吧。”
裴叔玉道:“这有何难,要说观灯,醉仙楼位置最好,去那里便是了。”
蓝颐点头称是:“那便交给你了。”
到了元霄节这日傍晚,蓝素和刘沅莹约了谢眉远由裴叔玉护着前往观灯。
刘沅莹长这么大,从未在元霄节时逛过京城。此时只觉得眼花撩乱,只见东边一轮明月初升,街道两旁彩灯高悬,绵延数里,灯月相映,光华灿烂,什么荷花灯、免子灯......还有卖艺杂耍的,摆摊卖馄饨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刘沅莹正看得好玩,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左右看时,竟不见蓝素等人,连个侍卫也无,心里一急,差点惊叫出声,急忙四处寻找时,正看见裴叔玉向自己走来,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嗔怪道:“你们去哪了,刚才几乎吓死我!”
裴叔玉瞪眼道:“你就贪玩吧,小心拍花子的把你拍了去。”
刘沅莹疑惑道:“什么是拍花子?”
裴叔玉好笑,想了想道:“你不必问了,你以后肯定不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