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羡,前面就是敛城了。”
“终于要到了。”
双手高举过头顶,乔恩羡微眯起眼,一脸兴奋地注视着前方的城楼。自从离开风凌城以后,两人一路沿着双生江向西行。为了让她每天都能睡一个好觉,常恨春通常会在天黑前抵达村镇,或者是提前投宿。
遇上筑迩默之后,二人便装作平常百姓,一路跟着他们,尽可能低调行事。如今终于到达敛城。之前明悦曾提起过庖芹,乔恩羡心下好奇就向常恨春打听此人,结果他也不知道。后来,常恨春趁外出打猎的时候找人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庖芹是一个有名的厨师。
见马车大摇大摆地进入敛城,乔恩羡还是想不明白,筑迩默找庖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只是想要请他回王府做菜?就这样,乔恩羡糊里糊涂地在客栈中投宿下来,待常恨春将包袱行李等物拿回房间以后,两人随即分头行动。
乔恩羡还是扮作游医,常恨春则假装侠客。离开客栈后,两人便在城中四处游走,一边打听庖芹的事,一边关注当地官员的政绩。最后,两人逛了一天皆没有得到任何与筑迩默和庖芹有关的消息。
回到客栈之后,乔恩羡才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原来,筑迩默刚到敛城后不久,城中几位大人的公子就来向王爷请安。之后,大家便相邀一起去宴簋gu楼喝酒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这样。成天只知道饮酒作乐,丝毫不能体会民间疾苦。”看常恨春气呼呼地放下剑,满脸不爽地在桌前坐下来。乔恩羡随即向店小二点了两碗面,这才缓缓在他身旁落座。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干嘛如此生气。没来由气坏自己的身体,那就更不值得了。”一边说着,乔恩羡一边为两人各倒上一杯茶。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行为作风。凡事只看自己喜好,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感受。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模式。那些人从小都是金尊玉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只要天下太平,他们的一生基本就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常恨春向来沉稳,今日如此意气用事实在令乔恩羡不解。“当然事事都要遵循自己的意愿和喜好了。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呢?”
“恩羡,难道连你也认为他们这样肆意挥霍钱财,和自己的人生是对的吗?”
“人家家里有矿,经得起折腾。你有意见吗?”看常恨春坚持己见,乔恩羡随即也反驳道。“至少,他们没有因为一己私欲伤害到旁人的利益。花的钱也是自家老子挣来的钱,没有去偷、去抢。又何错之有呢?”
“可是,这天下太平只是一个假象。如果某一天,筑国公或者慕国公……即便没有他们也还有其他国公,但凡战事一起,眼前这一副繁华昌盛的假象立马就会被戳破。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就再说咯。”迅速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野果,乔恩羡想也不想地塞进常恨春嘴里。“你吵吵那么大声,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嗯!?”
经乔恩羡这么一提醒,常恨春这才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这里来了。一脸尴尬地拿出果子,他羞愧地低下头,轻声对乔恩羡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是生活得太安逸了,完全不懂得居安思危。战事一触即发,到时只怕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有他们哭的时候。”
“居安思危?那可是朝廷的大官们和陛下的责任与使命。像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才是他们的命运和本份。”
“那些纨绔公子才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尽管如此,你也不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强加到他们身上啊。”见常恨春如此执迷不悟,乔恩羡是真的不懂他了。以前,他不喜欢那些富贵人家,可也从未像现在这么仇视。难道是两人分开之后,他遇到过什么事吗?